时光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
人们总说时光流逝岁月变化在孩童身上格外明显,几十年时间够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长成新的一家之主,让原本的家庭栋梁走向暮年,在这其中有一个例外,那便是长生种。
其中的神仙更是典型代表,他们岁月绵长,若非自愿步入老态,岁月的流逝难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萍姥姥便是这样,自归终之后,步入尘世,让自己的青春美貌随凡人一般逐渐褪去。再有例外便是明珀,他每天都希望自己可以长成和师父一样可以肩负万千生灵的大人,几十年过去,也只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一个大孩子、即将步入少年的人,离他成年的目标且有好一段距离。
摩拉克斯对于自己徒弟的想法只是沉默,这是一个天真理想,充满抱负的愿望,同时承担着无法计量的重量,但是他不想明说也不会过多干预,作为魔神也好,作为师父也好,他引导人类,却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决定,他会回应人类的祈求清理那些烦人的海鲜,也会在灾难来临时将苍生护于身后,如磐岩一般坚实可靠让人安心。他教明珀读书明理,教他武艺傍身,送他游历尘世,让明珀自己去认知和思考这个世界,找寻自己的要践行的道路。
对明珀而言,这几十年的生活一分为二,他和不同人相遇相知,成为朋友,也和他的朋友们逐一告别,送他们回归地脉。
在这个过程中,众人皆知他的身份,他以仙人的身份完美融入了人类的社会,也用实际行动安抚了甘雨心中的不安,让她明白自己早已融入其中并不孤独;与魈一起清理魔物作为实战训练,而他的力量很特殊,清缴魔物外泄的力量,让人安心保持清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镇压业障,与明珀一起作战时,魈身上的业障发作次数大幅减少。
时间久了,见业障不会伤及对方,魈逐渐不再刻意与明珀保持距离,少年仙人依旧气质清冷,他的生活却并不冷清,有可以一起并肩作战和聊天的友人,有时魈会和明珀聊起过去,有次明珀喊出“金鹏”,魈有一瞬间愣神,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过去,那时五夜叉还在,大家会叫他“金鹏”。
有次魈业障发作,明珀无法镇压,荻花洲方向传来悠扬的笛声,将魈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而笛声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外国少年,看样子像是蒙德那边来的,见到明珀一脸新奇的打量了一番,并主动交了明珀这个朋友,他只说他叫“温迪”是个吟游诗人,在离开前送了明珀一把天空之翼。
当明珀和师父说起这件事,才知那名吟游诗人是蒙德风神巴巴托斯的尘世身份。而摩拉克斯之所以被人称之为武神,那也是诸武皆通的存在,每教明珀一样便会给他填一样武器,当明珀整理自己武器库时,自己已经有了磐岩结绿,尘世之锁,无工之剑,破晓之槊(摩拉克斯给徒弟准备的长柄武器),唯一少一把弓,如今也被巴巴托斯先一步补全了。
看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明珀仍觉自己力量不够,如果他再强大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完全镇压甚至清除业障?魈就像天上的云,随时可能随风而去,随时可以为了阳光普照璃月而消散自己,可这不是明珀想要的,他珍惜自己的友人。
即使知道生死轮回乃人间常理,可是被迫与友人告别,看他们回归地脉仍然会有一丝失落,起初是轻策庄的炎阳爷爷和阿瑶奶奶,他送别了两个把他当自家小辈疼的慈祥老人,然后是摊主孙二娘夫妻,二三十年功夫带走了他们的精明强干,最后带走了他们的生息,玉京台上七星八门权责流转更迭,新老交替维持着璃月运转的核心,用时间诠释铁打的玉京流水的人,还有......
这样的人太多,一开始面对告别,明珀还会因为失落脸上挂不住表情,经历的多了逐渐可以表情平静的接受,一次次告别非但没有磨灭他的情感,反而愈发珍惜身边的长辈和友人,对待他的朋友永远真诚热情,哪怕此去经年依然要面对告别。
明珀头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他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他要顺从结局不再努力吗?魈与甘雨都与摩拉克斯签订契约,假如没有契约他们还会为了璃月付诸心血吗?他能做些什么呢?
揣着这样的问题,明珀日复一日照常活动,直到海灯节来临,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个糖人朝他跑来:“仙人哥哥,我请摊主叔叔捏的仙人糖人送给你,感谢仙人为璃月的付出,海灯节快乐!”
明珀接过糖人说了一句“海灯节快乐”,小姑娘重新跑回父母身边,然后一家三口回头与他招手,当他把视线转向那个形似自己的小糖人,那一刻,心中答案浮现。
摩拉克斯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看来他的徒弟已经找到了他要践行的路途,随后转身去找他的老友们,海灯佳节,会亲朋好友,难免回忆起过去。
“欲买桂花同载酒......”
“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月下,八重神子一人独坐桌案旁,低声呢喃,她与甘雨姐姐接洽两国外交时,曾无意听到过摩拉克斯低吟,那时她尚不明白其中含义,今日却突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