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
“嗯？”吴老虎抬起头。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吴老虎的动作停了一下：“什么事？”
“就是……”苏文清组织着语言，“你好像变了点。”
“哪里变了？”
苏文清想了想：“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太一样了。”
吴老虎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胡思乱想什么。”
苏文清没再说什么，但心里的疑问却更大了。
晚上，吴老虎又要出去。
“厂里有个客户要见，得去陪陪。”他换上那件白衬衫，在镜子前整理头发。
苏文清注意到，吴老虎现在越来越注意自己的外表了。每次出门前，都要在镜子前照很久。
“什么客户这么重要？”苏文清问。
“一个大客户。”吴老虎系着扣子，没看他，“订单很大，得好好招待。”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吴老虎的回答很快，“谈生意的场合，你去不合适。”
苏文清心里一沉。
“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可能很晚。”吴老虎穿上外套，“你早点睡，别等我。”
他在苏文清额头上匆匆吻了一下，就匆忙出门了。
苏文清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紧闭的院门，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吴老虎变得很忙，经常要出去见客户，应酬。每次回来都是半夜或者第二天早上，身上总带着那股香味。
苏文清开始失眠。
第二天晚上，吴老虎又要出去。
“还是那个客户？”苏文清问。
“嗯。”吴老虎整理着衣领，“这单子很重要，得多花点心思。”
苏文清看着镜子里的吴老虎。他今天穿得特别精神，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老虎。”
“怎么？”
“你……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
吴老虎的手停住了。他通过镜子看着苏文清：“什么意思？”
“就是……你最近总是出去，回来得很晚。还有……”苏文清犹豫了一下，“你变得不太一样了。”
吴老虎转过身，走到苏文清面前：“文清，你想多了。”
“真的吗？”
“真的。”吴老虎抱住他，“我除了你，还能要谁？”
苏文清在他怀里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更浓了。
“那你身上的香味……”
“什么香味？”吴老虎松开他，“你鼻子太灵了，可能是在客户那里沾上的。”
他匆匆吻了一下苏文清，拿起车钥匙就走了。
苏文清站在院子里，看着桑塔纳开走的方向。
他决定要弄清楚，吴老虎到底去了哪里。
晚上九点，苏文清悄悄地走出小院。
他没有坐车，而是步行跟着吴老虎常走的那条路。县城不大，主要的娱乐场所就那么几个。
他先去了金辉茶楼。
茶楼灯火辉煌，停了不少车，但没有吴老虎的桑塔纳。
他又去了县里最大的饭店，醉仙楼。
还是没有。
苏文清在县城的街道上转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找到吴老虎的车。他有些沮丧地准备回家，经过一条小路时，突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桑塔纳。
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苏文清走近了些，确认无误。这就是吴老虎的车。
苏文清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门卫老头很好说话的样子，就走过去搭话。
“大爷，我找个人。”
“找谁？”
“一个开黑色桑塔纳的，应该刚进去不久。”
“哦，你说那个年轻人？”门卫想了想，“他是来找白经理的吧。”
白经理？
苏文清心跳加快了：“白经理住在这里？”
“对，三号楼。”门卫很健谈，“白经理人很好，经常有朋友来找他。你也是他朋友？”
“……算是吧。”苏文清勉强笑了笑，“白经理叫什么名字？”
“白谦。在银行工作，很年轻就升了经理。有本事。”
白谦。
苏文清把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他又跟门卫聊了一会儿，大概摸清了白谦的底细。二十八岁，单身，银行信贷部经理，家里有背景。
一个标准的城里精英。
苏文清在小区门口等到了将近十二点，才看到吴老虎从里面出来。
他赶紧躲到路边的梧桐树后面。
吴老虎走路的姿势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了大大咧咧的粗犷，多了一些……优雅？
他上车前，还整理了一下衣服，照了照后视镜。
苏文清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吴老虎吗？
第二天，苏文清专门去了县里的银行。
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对面的小饭馆里坐着，观察着银行的大门。
下午五点多，下班的人陆续出来了。
苏文清看到了他。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长得很精致，很斯文。走路的姿势很优雅，像城里的知识分子。
这应该就是白谦。
苏文清远远地看着他，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明白了吴老虎为什么会变化。
苏文清坐在饭馆里，看着白谦上车离开，心里慢慢沉下去。
他想起了那些夜晚，想起吴老虎身上越来越浓的香味，想起他越来越“文雅”的举止。
晚上，吴老虎回来得很晚。身上的香味比以前更浓。
苏文清假装睡着，听着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吴老虎在床边坐下，看着“熟睡”的苏文清。
“文清。”他轻声叫了一下。
苏文清没有回应，继续装睡。
吴老虎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去洗澡了。
苏文清听着哗哗的水声，心里想着白谦的脸。
那张英俊精致的脸。
他忽然明白了。
吴老虎不只是想成为白谦那样的人。
他们之间，还有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