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里的冷意更浓：“就这么厌恶这里，厌恶我？我让你住回来，是让你不用睡酒店、不用被中介骗，不是让你在这里给我甩脸色。”
宋娇祁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诧异，甚至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没胃口？”江晓楠冷笑一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是一看到我，一看到这个地方，就想起以前的事，觉得膈应？宋娇祁，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宋家那些人欺负死了！”
宋娇祁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心里又委屈又生气：“我没忘你帮过我，这里是我以前拼命想离开的地方，你让我突然住回来，我需要时间适应，这有错吗？”
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眼里渐渐泛起了红血丝：“你总是这样，从来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你的安排强加到我身上，然后我稍微有点情绪，你就说我摆脸色、厌恶你，江晓楠，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
江晓楠抓着她胳膊的手猛地松了些，眼神里的怒意褪去，染上一层她从未见过的受伤，声音都哑了几分：“所以……你觉得我这些年做的一切，都是在强迫你？”
宋娇祁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江晓楠，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她别过脸，奶奶跟她说过她的亲生妈妈的事情，从奶奶的讲述中，她认为亲生妈妈就是因为相信了宋城，最后落得很差的下场。
从小看着奶奶为妈妈的事内疚，觉得是宋城对不起妈妈。
看着宋家人的嘴脸，宋娇祁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敢相信所谓的好，她怕像妈妈一样，最后什么都没有。
江晓楠盯着她躲闪的眼神，喉结滚了滚：“为什么不能利用我？我能给你奶奶最好的治疗，能让你不用再看宋家人的脸色，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为什么她宁愿和唐文杰合作也不愿意找自己？
为什么她宁愿找讨厌的宋念薇来勾引自己也不愿意来和自己开个口？
宋娇祁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不解：“江晓楠，你到底图什么？这世上比我好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揪着我不放呢？”
“揪着你不放？”江晓楠突然气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
“你是讨厌我，讨厌到跟我待在一起都觉得恶心，所以这次宋城犯了错，你才会把宋念薇送到我身边。你是觉得，随便换个人来应付我，都比你自己来强，对不对？”
宋娇祁疑惑:“你在说什么？”
他往前凑了凑，眼神里的受伤几乎要溢出来：“宋娇祁，我守着你这么多年，从六年前到现在，我以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可你呢？你把我的心意当什么了？”
宋娇祁被他说得心里发闷，又觉得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石头捂不热，你就去捂石头啊，江晓楠，你别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不值得，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的好，也受不起你的好。”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江晓楠的声音陡然拔高，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宋娇祁，你看着我！我从来没觉得你配不上我，我只觉得，是我做得还不够多，不够让你相信我！”
宋娇祁别过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你做得够多了，是我自己不敢。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江晓楠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抓着她肩膀的手慢慢松开，声音低得像在呢喃：“放过你，我要是能放过你，早就放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宋娇祁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如果没有妈妈的前车之鉴，如果没有宋家那些烂事，如果她能再勇敢一点，她多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好好跟江晓楠在一起。
可她不敢，她怕自己像妈妈一样，被好的表象骗了，最后落得一无所有。
为什么她就这么自卑？
这么懦弱呢？
她静静地看着江晓楠，看着他眼底的受伤和急切，眼泪流得更凶了。
江晓楠见她哭得停不下来，刚才的怒意和急切瞬间被慌意取代。
他伸手，笨拙地用指腹帮她擦眼泪，皱着眉，声音都软了下来：“别……别哭了，我刚才不该对你喊，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见不得她哭，她一掉眼泪，他的脾气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宋娇祁盯着他慌乱的样子，看着他指尖的温度落在脸颊上，心里那道紧绷的防线突然就塌了。
她猛地踮起脚，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带着眼泪，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江晓楠彻底愣住了，身体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他能感觉到她唇上的湿意，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还有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指尖。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客厅里的暖灯映着相拥的两人，那些过去的阴影、现在的犹豫，好像都在这个吻里，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吻越来越深，呼吸交缠间，江晓楠的理智早被翻涌的情绪冲垮。
他拦腰将宋娇祁打横抱起，脚步急切地往二楼卧室走，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却烫得他心口发颤。
宋娇祁环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
直到卧室门被“砰”地撞开，他俯身要将她放在床上时，她才猛地回神，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刚吻过的沙哑和慌乱：“江晓楠，我……我还没准备好。”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眼神里藏着怯意，还有一丝未散的迷茫。
刚才的冲动是真的，可真要走到这一步，还是有点紧张的。
江晓楠的动作顿住，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紧绷的唇，眼底的灼热渐渐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哑得厉害：“没关系，”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我准备好了，专门在观念路买的。”
宋娇祁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之前骗他要用观念路的套，让他走那么久的路买。
宋娇祁:“我不是说的这个……”
唔——
江晓楠把她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