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呢？”
沈知远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死死盯着宋娇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几张照片，不是你找人拍的，还能是谁？”
宋娇祁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握着防狼喷雾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果然知道了。眼前的沈知远眼神癫狂，和平日里那副绅士模样判若两人，让她莫名想起他脖子上那道狰狞的疤。
“沈总，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尖悄悄摸到了喷雾的开关。
沈知远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包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笑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渐渐收住声，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甚至还伸手帮宋娇祁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宋娇祁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吓到你了？”他语气里带着歉意，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人不是他，“抱歉，最近烦心事太多，情绪有点失控。”
他转身坐在了宋娇祁旁边的位置，拿起公筷给宋娇祁夹了块鱼肉：“尝尝这个，这家店的招牌菜，叫‘过江龙’，做得很地道。特意选这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这口鲜。”
宋娇祁看着碗里的鱼肉，胃里一阵翻腾。
她没动筷子，只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试图压下心底的慌乱。
“暗夜童话的配音素材，我让人整理好了，回头让助理发给你。”沈知远自顾自地吃着，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虽然项目黄了，但你的声音值得被记住。”
宋娇祁愣了愣：“您……”
“算我赔罪吧。”他打断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不该用那些手段逼你。今天这顿饭，就当是正式跟你道歉。”
宋娇祁攥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您说要交代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沈知远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森，眼神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你觉得，江晓楠真能把我弄倒？”
他顿了顿，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上宋娇祁：“你说，是我先进去踩缝纫机，还是他先被人在马路上撞死？”
“噌”的一声，宋娇祁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手里的防狼喷雾已经被按下保险，声音止不住地发颤：“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沈知远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是你们逼我的。我本来只想安安分分把生意做下去，是江晓楠非要赶尽杀绝，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
“沈知远，你冷静点！”宋娇祁的心跳得像要炸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做傻事！”
“傻事？”沈知远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你听听，这是我想做傻事吗？是他江晓楠把我逼到这份上！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A城的土皇帝？跑到c城来撒野，断我的财路，毁我的名声……”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都跟着震了震：“他做得那么绝，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沈知远混到今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真要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宋娇祁看着他眼底的疯狂，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沈知远约她来根本不是道歉，而是在发泄最后的戾气，甚至……是在传递某种威胁。
她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摸索着，想给李兴发个消息，却被沈知远一眼看穿。
“别白费力气了。”沈知远冷笑一声，“这里信号不好，就算他就在外面，也未必能及时冲进来。”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你说，要是江晓楠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我手里，会不会急得疯掉？”
宋娇祁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尽管指尖的颤抖根本藏不住：“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沈知远低笑一声，脚步没停，“是不是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惹了我的人，都该死。”
他离得越来越近，身上那股混合着酒气与戾气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宋娇祁下意识地后退，后腰撞到了餐桌边缘，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别过来！”她猛地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对准沈知远的脸，按下了开关，“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白色的雾剂喷了沈知远一脸，他却只是偏了偏头，甚至没怎么躲闪，反而笑得更诡异了：“我不靠近你。”
他真的停住了脚步，可那双眼睛里的势在必得，像一张无形的网，死死罩住了宋娇祁。
就在这时，宋娇祁忽然觉得四肢发软，手里的防狼喷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想弯腰去捡，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灌了铅，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怎么回事……”她咬着牙，试图凝聚力气，可眩晕感却一波波袭来，眼前的沈知远渐渐变成了两个影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进脑海——她中了药！
她明明没碰桌上的菜，也没喝那杯酒，只抿了两口茶……
“那两杯茶，味道不错吧？”沈知远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戏谑，“特意为你准备的，无色无味，发作得也慢，正好让你听完我的‘肺腑之言’。”
宋娇祁气得浑身发抖，却连抬手指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知远弯腰捡起地上的防狼喷雾，随手扔到沙发上。
“你以为，我真会让你带着这些东西全身而退？”他一步步走近，蹲下身，平视着几乎要瘫倒在地的她，“宋娇祁，你和江晓楠，欠我的，今天该一起还了。”
双腿彻底失去力气，宋娇祁没忍住“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板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药效在体内疯狂蔓延，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旋转。
沈知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挂着恶心的笑，伸手就去扯她的衣领：“反正都是要出事的，不如让你我之间……再‘亲近’点。”
冰凉的手指触到脖颈，宋娇祁猛地打了个寒颤，残存的理智让她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狠狠推开他的手：“滚开！”
沈知远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愣了愣，随即低笑起来：“哦？还挺有劲儿？看来药下得还是不够多。”
他不急不慢地卷起袖子，眼神像打量猎物般黏在她身上，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比直接动手更让人毛骨悚然。
宋娇祁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她死死盯着桌上的玻璃杯，趁着沈知远俯身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扫向桌面——“哐当”一声脆响，几个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她想捡起碎片当武器，可手臂刚抬到一半就软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锋利的碎片在眼前闪着寒光。
沈知远看着她徒劳的挣扎，笑得更放肆了，之前那点伪装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眼里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与暴虐：“别费力气了，今天你跑不了。江晓楠不是想护着你吗？等他来了，正好让他看看……你在我身下是什么样子。”
他说着，再次伸手去抓她的头发，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头皮扯下来。
宋娇祁疼得尖叫，身体却像被钉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