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楠不要脸的能力真是登峰造极了。
宋娇祁攥着睡衣袖口站在原地，指节都捏得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卧室时后背都绷得笔直：“床给你铺好，你敢越界一步，我就……”
“就怎样？”江晓楠在她身后低笑，“把我从窗户扔出去？”
宋娇祁没回头，咬着牙进了卧室。
等她拿着枕头和薄被出来时，看见江晓楠正对着暖气片皱眉，手里还捏着遥控器按来按去。
“别按了，遥控器没电了。”她把东西往沙发上一放，声音硬邦邦的，“你要洗澡的话，热水器是好的。毛巾在浴室架子上，新的。”
江晓楠抬眼：“没暖气怎么洗？”
宋娇祁被他堵得没话说，转身去玄关翻出电池，装在遥控器上。
暖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有微弱的热气慢慢渗出来。
“行了，能洗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满是无奈，“热水够热，别洗太久，等会儿暖气跑光了。”
江晓楠眼底的笑意藏了藏，起身拿过外套搭在臂弯：“浴室在哪？”
宋娇祁指了一下:“洗发水沐浴露都是新的，你用你的，别碰我的。”
他进浴室后，水声很快响起来。
宋娇祁坐在沙发上，听着那哗哗的水流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套。
暖气片的温度慢慢升起来，屋里终于有了点暖意，可她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刚才江晓楠说“以前在云居挤沙发”时，她差点没绷住。
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江晓楠穿着浴袍出来，发梢还在滴水。
他擦着头发走过来，浴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上淡青色的血管。
“吹风机在哪？”
宋娇祁猛地回神，抓起桌上的吹风机扔过去：“自己吹。”
江晓楠接住吹风机，低头插电时，浴袍下摆扫过她的脚踝。
宋娇祁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脚，起身往卧室走：“我去关灯，你吹完自己进来。”
江晓楠:“哦”
……
卧室门没锁，宋娇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过了会儿，门被轻轻推开，江晓楠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
暖气慢慢爬满房间时，宋娇祁缩在床沿，把被子裹得像茧，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他没立刻躺好，反而在床尾坐了片刻。宋娇祁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从她蜷缩的肩膀一直扫到脚踝。
她攥紧被角，刚想开口让他安分点，后腰忽然碰到一片温热。
是他的手背。
“你干什么？”宋娇祁猛地往前挪，差点从床边掉下去。
江晓楠顺势躺下，浴袍的袖子滑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他没说话，只是往她这边靠了靠，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到只剩一拳。
他身上的水汽还没散尽，混着雪松沐浴露的味道，像张温热的网，把她半个人罩在里面。
“床太窄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刚沐浴完的慵懒，呼吸轻轻扫过她的后颈，“再动就真掉下去了。”
宋娇祁后背绷得像块木板：“江晓楠，你离我远点。”
“远不了。”他忽然侧过身，手臂搭在她腰侧的床沿上，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睡衣。
这个姿势像是把她圈在了怀里，明明没碰到，却比触碰更让人发慌，“你这床软，一动就往中间滑。”
话音刚落，他像是真的没坐稳，身体微微一沉，膝盖不经意地蹭到了她的小腿。
那点温热的触感像电流，瞬间窜到宋娇祁的后颈，她猛地翻身坐起，想下床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很热，带着洗澡后的潮湿，指尖甚至能感觉到她手腕内侧的脉搏在飞快跳动。
“别闹了。”
宋娇祁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他顺势一拉，她没站稳，直直跌回床上，正好撞进他怀里。
浴袍的领口彻底散开，她的脸颊擦过他的锁骨，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和肌理。
宋娇祁脑子“嗡”的一声，刚想撑着他的胸膛起来，却被他按住了后颈。
他没用力，只是虚虚地拢着，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雪光映着他的轮廓，睫毛很长，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带着点刻意的纵容：“现在知道躲了？以前在云居，你赖在我怀里抢被子的时候，怎么不嫌我靠得近？”
“那是以前！”宋娇祁的声音都在发颤，想推开他，手却抵在他温热的胸口，隔着薄薄的浴袍，能摸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以前能做的事，现在为什么不能？”他低下头，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额头，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热水的暖意，“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的手指慢慢滑到她的下巴，轻轻捏了捏，指尖的温度烫得她想躲。
宋娇祁别过脸，却被他用指腹蹭了蹭唇角，那动作太轻，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放开我。”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江晓楠却没放，反而更紧地圈住她的腰，让她彻底贴在自己身上。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也能感觉到她没再用力挣扎。
“不动你。”他低笑一声，松开按在她后颈的手，转而拢了拢她散落在颊边的头发，指尖故意擦过她的耳垂，“就抱一会儿，这暖气不太管用，抱着取暖。”
宋娇祁咬着唇没说话，身体还在发僵，却没再推他。
他的怀抱很暖，像个恒温的火炉，把她刚才冻出来的寒意都驱散了。
她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隐约还有一丝烟味。
宋娇祁的鼻尖动了动，那丝烟味很淡，被沐浴露的雪松味盖着，不仔细闻几乎察觉不到。
可她偏偏对这个味道格外敏感，以前江晓楠最讨厌烟味，说呛人，连带着她也对这味道避之不及。
她的指尖在他胸口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忍住，声音闷闷的：“你抽烟了？”
怀里的人忽然安静下来，江晓楠圈着她腰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只有窗外的风雪还在沙沙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眼底的笑意淡了些，添了点说不清的沉郁。
“嗯。”他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睡衣的布料，“偶尔抽。”
宋娇祁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缩了缩，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颈侧。
那丝烟味又飘了过来，混着他身上的暖意，竟没让她觉得呛，反而有点说不出的涩。
“以前你不是最讨厌烟味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说闻着像烧柴火。”
江晓楠的呼吸顿了半秒，忽然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
那动作带着点孩子气的亲昵，让宋娇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人是会变的。”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指尖忽然抬起，轻轻按住她的后颈，“就像你一样。”
宋娇祁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唇上忽然一暖。
很轻的一个吻，像雪花落在唇上，转瞬即逝，却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呼吸里的雪松味，瞬间漫过四肢百骸。
她猛地睁大眼睛，撞进他含笑的眼底。
江晓楠看着她发怔的样子，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吻过的唇角，清晰地叫出她的名字：“宋娇祁。”
尾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浓稠情绪，他凑近她的耳边，用气声说：“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