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晨光刚漫过明故宫的琉璃瓦,朱元璋就站在文渊阁的地图前,指尖划过北美洲的轮廓。案上堆着厚厚的奏报,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写着“北美诸州重建事宜”,墨迹还带着些潮湿——那是徐猛从华盛顿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陛下,廖永忠的水师已经把第一批农具运到纽约港了。”胡惟庸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这是旧金山送来的稻种,据说在那边试种了三季,亩产比江南还高两成。”
朱元璋没回头,目光仍锁在地图上的密西西比河:“让户部的人去查,江南的稻农里,有没有愿意去北美传艺的。一户给十亩地,免五年赋税——告诉他们,去了就是拓荒的功臣,子孙后代都能沾光。”
“臣这就去办。”胡惟庸刚要退下,就被朱元璋叫住。
“等等,耿炳文的奏报里说,西雅图的原住民还在抵触咱们的度量衡?”
“是,他们习惯了用英尺英寸,觉得咱们的尺和寸太复杂。”胡惟庸翻开另一份奏报,“不过郭英有办法,他让人做了些木尺,一面刻着咱们的刻度,一面刻着他们的,说先用着,总有一天他们会觉得咱们的更方便。”
朱元璋嘴角扯出点笑意:“郭英这老小子,打仗勇猛,搞这些倒也机灵。告诉他们,别急着逼人家改,得慢慢来。当年咱们推翻元朝,不也花了十年才让百姓习惯洪武通宝?”
正说着,朱文正扛着把工兵铲大步进来,军靴上还沾着北美红土的痕迹——他刚从旧金山考察回来,脸上晒得黝黑。“陛下,臣在那边见着个奇事,”他把铲子往地上一顿,震得案上的茶杯都晃了晃,“那些原住民的孩子,学咱们的方块字比学欧洲字母快多了!旧金山的学堂里,小娃娃们背《三字经》比国内的还溜呢!”
“哦?”朱元璋来了兴致,“那是为何?”
“臣看他们的图腾柱上的符号,跟咱们的甲骨文倒有几分像,”朱文正挠挠头,“许是血脉里就亲近吧。臣已经让李善长的儿子李祺在那边办学堂了,还请了江南的先生,专教经书和算术。”
朱元璋点点头,从案上拿起一份奏折:“康茂才递上来的,说想在休斯顿开个铁厂,用当地的铁矿炼钢。你觉得如何?”
“太好了!”朱文正眼睛一亮,“那边的铁甲舰要是能自己造,就不用从国内运了。臣在洛杉矶见过欧盟留下的船坞,改改就能用,就是缺懂行的工匠。”
“丁德兴不是带了三百个铁匠过去吗?”朱元璋反问,“让他去休斯顿盯着,就说朕等着看他们造出第一艘北美产的铁甲舰。”
这时,吴良和吴祯两兄弟一前一后进来,手里捧着海图。“陛下,”吴良指着海图上的夏威夷,“欧盟的残部退到这里了,还想凭着群岛地形负隅顽抗。臣请命带水师过去,把这最后一块骨头啃下来!”
吴祯补充道:“臣已经查过,夏威夷的土人不喜欢欧盟的人,咱们要是打着通商的旗号过去,说不定能里应外合。”
朱元璋盯着海图看了半晌,突然道:“不用打。”
众人都愣了。朱元璋解释道:“让周德兴带些丝绸和瓷器过去,跟土人换檀香木。告诉他们,只要肯把欧盟的人交出来,以后咱们的商船常去,保他们日子比现在好十倍。”
“陛下高明!”吴祯抚掌,“那些土人早就受够了欧盟的欺压,咱们给点好处,他们保管把欧盟的人捆了送过来。”
朱元璋摆摆手,目光又落回北美地图:“徐猛在奏报里说,华盛顿的国会大厦得重修,让朕给新建筑起个名。你们觉得叫什么好?”
朱文正抢先道:“叫‘大明楼’!让他们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胡惟庸却觉得不妥:“会不会太张扬?不如叫‘同文阁’,取‘书同文’之意,彰显我大明教化之功。”
朱元璋沉吟片刻,道:“就叫‘共安殿’吧。告诉北美百姓,咱们来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大家能一起安稳过日子。”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赵德胜他们用命换来的土地,不能只靠枪炮守着。得让那边的人觉得,跟着大明有奔头——有田种,有书读,有铁用,谁还会记挂欧盟的好?”
众人都肃然起敬。朱元璋拿起朱笔,在地图上圈出十几个点:“这些地方,都要修官道,架电报线。吴良,你负责把国内的电报工匠调过去,争取三年内,从纽约能直接发报回南京。”
“臣遵旨!”
夕阳西下时,文渊阁的灯光亮了起来。朱元璋看着案上堆起的奏折,有讲农耕的,有说办学的,有论通商的,唯独没有战报。他拿起朱笔,在最后一本奏折上批道:“兵戈止,农桑兴,方为长久之计。”
窗外,晚风吹过宫墙,带着江南的水汽。朱元璋知道,征服土地容易,征服人心难。但他有耐心——就像当年在濠州起兵时一样,一步一步来,总能让这片新大陆,真正成为大明的一部分。
夜色渐深,文渊阁的灯光却亮了很久。灯下的地图上,北美洲的轮廓旁,渐渐添上了许多小字:“学堂”“铁厂”“官道”“商船航线”……这些字眼,正一点点取代曾经的“战场”“防线”“炮位”,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勾勒出一个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