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全体都有,继续训练,只要练不死就给我往死里练,训练场上多流汗,战场上就少流血,我希望你们每一次出任务都能够平安的归来!“
任峥嘶吼着,言语中透露出对生命的敬畏与对战友的关心。
”利刃“队员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他们经历过战友在他们面前牺牲的场面,他们那种对生的渴望,只要经历过都记忆犹新。
因此,哪怕天气最恶劣的冬天,大家都拼命的训练,就是想能在出任务的时候争取多一分活着的希望,也尽可能的拖战友的后腿。
训练结束的哨音尖利地撕裂了傍晚沉凝的空气。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热气腾腾的身体,像一条条洄游的鱼,涌向营房。喧嚣的人声、湿漉漉的脚步、装备碰撞的金属脆响,还有食堂方向隐约飘来的食物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军营傍晚特有的背景音。
任峥没有回连部。他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进了食堂侧后方的开水房。巨大的煤炉烧得正旺,炉膛里透出暗红的光,烘烤着这个狭小空间里潮湿冰冷的空气,水汽氤氲弥漫。巨大的铁皮水箱坐在炉子上,发出沉闷的“咕嘟”声,滚烫的水蒸气顶得水箱盖子微微跳动。
炊事班长老李正指挥着两个新兵蛋子,把一口硕大的行军锅抬到炉灶旁。锅里是刚刚熬好的姜汤,辛辣浓郁的姜味混合着红糖的甜香,霸道地驱散了水房的煤烟味。
“快快快!动作麻利点!把这锅汤抬到前面去!这天寒地冻的,给小子们驱驱寒气!”老李的大嗓门在蒸汽里嗡嗡作响,他抹了一把额头上被熏出来的汗珠,转头看见门口的任峥,咧嘴一笑,“哟,任营长?您这是来视察咱们后勤工作啦?放心,姜汤管够,热乎着呢!”
“嗯,辛苦李班长了。”任峥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是一贯的沉稳,“天冷,战士们的保暖和饮食是大事,不能马虎。”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踱步到那口热气腾腾的行军锅旁。滚烫的蒸汽扑面而来,带着姜的辛辣。他伸出手,似乎是要试一下锅的温度,手指在翻滚的汤面上方虚虚地拂过,感受那灼人的热力。
“那是那是!”老李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自豪,“咱老李别的本事没有,这后勤保障,绝不让战士们挑刺儿!您看这汤熬的,料足火候够,喝了保管浑身冒汗……”
趁着老李唾沫横飞地展示他的“杰作”,趁着那两个新兵正吭哧吭哧地调整抬锅的姿势,趁着水房里弥漫的浓重蒸汽和昏暗光线……
任峥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却又异常平稳自然。身体微微一侧,恰好挡住了老李和两个新兵可能投向行军锅方向的视线。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右手,极其隐蔽地抽了出来。掌心,紧握着一个军绿色的、磨得发亮的旧水壶——那是他自己的水壶,里面装的,正是他从灵泉空间里取出的小半壶灵泉水。
壶口倾斜,一道清澈透明、在昏暗光线下仿佛流淌着微弱星芒的水线,无声无息地注入翻滚的姜汤之中。没有溅起一丝水花,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淡淡乳白色的泉水瞬间便与浓稠的姜汤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石火的一两秒。
任峥收回手,重新插回口袋,指尖在冰冷的壶壁上轻轻点了一下。他仿佛只是认真查看了一下姜汤的火候,然后便侧身让开,对老李说:“汤不错。抬过去吧,让战士们趁热喝。”
“好嘞!”老李不疑有他,吆喝着新兵,“稳当点!走!”
两个新兵抬着沉重的行军锅,小心翼翼地绕过任峥,向食堂大厅走去。老李跟在后面,还在絮叨着姜汤的用料讲究。
水房里,只剩下任峥和炉火的“噼啪”声。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又侧耳倾听了一下食堂那边骤然响起的、战士们领取姜汤的喧闹声,这才缓缓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赌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