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诛仙阵”的深化演练,带来了威力与灵活性的飞跃,那层出不穷的组合技与瞬息万变的轮转主导,仿佛为五人打开了一扇通往力量新天地的大门。然而,这扇门背后,并非只有光辉与强大,随之而来的,是极其沉重、甚至可称残酷的代价。
演武界内,又一次高强度的轮转主导演练刚刚结束。
原本光华流转、道韵盎然的阵图缓缓消散,支撑阵图的五道身影,却是个个气息紊乱,脸色苍白。
火灵儿第一个支撑不住,娇躯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被她强行以长枪拄地才稳住身形,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大口喘息着,体内的本源火种都黯淡了几分,显然灵力与神魂都透支严重。
夜琉璃虽强撑着站立,但周身缭绕的魔气却变得稀薄而躁动,那双魅惑众生的眼眸中也布满了血丝,眉心处甚至隐隐有一道因神魂过度消耗而产生的细微裂痕,她紧抿着红唇,默默吞服下数颗温养神魂的丹药。
云梦瑶情况稍好,她本就心思缜密,对自身力量控制入微,但连续高强度的组合技施展与轮转配合,也让她那刚刚稳固不久的道基传来了阵阵隐痛,空灵的灵力运转滞涩,神魂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就连处于特殊连接状态的苏月凝,那冰棺表面的流光也变得极其暗淡,传递出的神魂波动微弱而疲惫,显然维系这种深层次阵法共鸣,对她那尚未恢复的神魂亦是巨大的负担。
而代价最为沉重的,无疑是作为阵法绝对核心与调和者的李无劫。
在阵法运转时,他需要以自身混沌神力同时引导、平衡、乃至强行融合四种属性迥异、甚至彼此冲突的极致力量,更要在一瞬间完成轮转主导的切换,其心神消耗堪称海量。每一次细微的能量调整,每一次轮转时机的把握,都需要他集中全部神魂之力进行亿万次的计算与操控。
此刻,演练结束,他甚至连站立都显得有些勉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血色,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甚至带着一丝空洞。他体内的混沌神力几乎被抽空,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识海更是如同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阵阵眩晕不断袭来。
他踉跄一步,以手扶额,强忍着没有倒下,但微微颤抖的身躯和那瞬间萎靡到极点的气息,无不昭示着他已近乎虚脱。
“无劫哥哥!”火灵儿见状,也顾不得自身疲惫,急忙上前想要搀扶。
夜琉璃与云梦瑶也立刻围了上来,眼中都充满了担忧。
“无妨……”李无劫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而虚弱,他勉力盘膝坐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极品恢复丹药服下,开始缓慢调息,“只是……消耗大了些。”
这“大了些”说得轻描淡写,但众人都心知肚明。每一次深层演练结束,李无劫几乎都是这般模样,其损耗远超她们任何一人。他是阵法的基石,也是承受反噬最大的那一个。
“此阵对神魂与灵力的要求,实在太过苛刻。”云梦瑶看着李无劫疲惫的侧脸,心疼地轻声道,“尤其是神帝你,需统御全局,调和万法,负荷远超我等。”
夜琉璃沉默片刻,难得地用认真的语气说道:“下次演练,或许可以适当延长间隔,或者减少轮转次数。如此透支,恐伤及根本。”
火灵儿连连点头:“是啊无劫哥哥,我们不急的,慢慢来就好!”
李无劫闭目调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脸上才恢复了一丝血色,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围在身边关切的三女,以及那冰棺中传递出的同样担忧的意念,心中微暖,但眼神却依旧坚定。
“我明白你们的担心。”他声音依旧有些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时间……或许不站在我们这边。那冥冥中的窥视,一日强过一日。我们必须尽快掌握这阵法更深层的变化,才能在那一天到来时,拥有足够自保乃至反击的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负荷……这亦是此阵的限制所在。它并非可以随意动用的常规手段,而是真正的底牌,是搏命之术。每一次施展,都需慎之又慎,且无法持久。这提醒我们,绝不能过于依赖此阵,自身的修为,才是根本。”
众人默然。她们都清楚李无劫说的是事实。这“五帝诛仙阵”威力固然惊天动地,但其巨大的消耗与对核心调和者的恐怖负荷,也决定了它无法成为常规战力。它是一柄双刃剑,伤敌,亦可能伤己。
王牌技能,自有其局限性。意识到这一点,并未让她们气馁,反而让她们对这股力量更加敬畏,也更加明确了努力的方向——不仅要熟练阵法,更要不断提升自身修为,才能更好地驾驭它,承受它带来的代价。
短暂的休息后,李无劫强行压下依旧翻腾的气血与识海的刺痛,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今日便到此为止。回去后,各自好好调养,总结感悟。三日后,我们继续。”
他的身影依旧挺拔,但那隐藏在强大背后的虚弱与代价,却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这条通往力量巅峰的道路,布满了荆棘,每一步都需付出难以想象的艰辛。而他们,唯有携手,方能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