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宫”的喧嚣,如同一个被精心编织的华丽气泡,悬浮在清风市的夜空下。气泡内,是美酒、金钱、权力与欲望交织的迷醉;气泡外,是冰冷的监控镜头和蓄势待发的法律之网。
包厢“凌霄殿”内,气氛在周振邦刻意的推波助澜下,已从最初的矜持试探,滑向了放纵的深渊。空气中雪茄的浓烈、酒精的辛辣与女人们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杂,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暖昧氛围。
主宾位上,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海,已是半醉状态。他身边那个叫小丽的女秘书,今晚是周振邦特意安排的“王牌”。小丽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改良旗袍,面料柔软贴身,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旗袍的开叉很高,走动间,一双裹着透明丝袜的修长玉腿若隐若现,勾魂摄魄。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急不可耐,而是像一只训练有素的波斯猫,优雅而温顺地依偎在张海身边。
“张局长,您尝尝这个,这是空运来的蓝鳍金枪鱼大腹,油脂丰腴,入口即化呢。”小丽用银筷夹起一小块晶莹的鱼肉,却没有直接送到张海碟子里,而是用涂着淡粉色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托着,递到张海唇边。她的眼神水汪汪的,带着纯真又夹杂着一丝崇拜的媚态,吐气如兰。
张海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平时在酒局上,多是粗豪的敬酒,哪有过这等细腻香艳的服侍。他只觉得一股热血往头上涌,嘿嘿笑着,张嘴接住了那块鱼肉,舌尖似乎不经意地碰到了小丽冰凉的指尖。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嗯……好,好味道。”张海含糊地赞道,一只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搭上了小丽裸露在旗袍外的光滑肩头,轻轻摩挲着。那肌肤细腻滑腻,像上好的绸缎。
小丽娇躯微微一颤,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将身子更软地靠向张海,声音带着一丝羞怯的颤音:“张局……您喜欢就好。我……我再给您倒杯酒。”她起身斟酒,弯腰时,旗袍领口自然下垂,那深深的沟壑和饱满的弧度,在灯光下白得晃眼,几乎要贴到张海脸上。
张海看得口干舌燥,呼吸都粗重起来。他接过酒杯,顺势一把将小丽拉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紧紧环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在她大腿上滑动,感受着丝袜光滑的触感和底下惊人的弹性。“小丽啊……你真是……真是个妙人儿……”他喷着酒气,嘴几乎凑到了小丽耳边。
小丽欲拒还迎地扭动着身子,发出小猫似的嘤咛:“张局……别……别这样……好多人看着呢……”她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像没了骨头一样软在张海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怕什么?周总又不是外人!”张海哈哈一笑,手更加放肆。周振邦在一旁看着,脸上陪着笑,心里冷笑连连。这老色鬼,果然上钩了。
另一边,区工商局钱局长更是早已原形毕露。他几乎把那个娱乐公司的女经理抱在了腿上。女经理穿着紧身的黑色蕾丝裙,领口低得惊人,浑圆的半球呼之欲出。钱局长一只肥腻的猪手直接探进她衣领里揉捏,另一只手则在她穿着黑色丝袜的大腿上肆意游走,时不时还用力掐一把。
“宝贝儿……你这身段……真是要了老钱的命咯……”钱局长满嘴酒气,臭烘烘的嘴往女经理脸上凑。女经理强忍着恶心,脸上堆着职业的媚笑,娇声应付:“钱局……您轻点嘛……弄疼人家了……您答应人家公司年检的事儿,可别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钱局长拍着胸脯,肥肉乱颤,“包在我身上!明天……明天就给你批!来,陪老子再喝一杯交杯酒!”说着,就搂着女经理要喝交杯酒,场面不堪入目。
其他官员和老板们也各有各的丑态。规划局的李处长,已经和身边一个穿着学生制服装扮的女孩玩起了“老师与学生”的游戏,女孩嗲声嗲气地叫着“老师”,李处长的手早已伸进了她的短裙。税务局的王科长相对谨慎,但也被一个成熟妩媚的少妇灌得晕头转向,少妇半敞的衣襟里,雪白的胸脯蹭着他的胳膊,让他心神荡漾。
周振邦像一只潜伏的蜘蛛,冷眼看着自己用金钱和美色编织的欲望之网,如何将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员牢牢粘住。他穿梭其间,不断敬酒,说着暧昧的暗示,确保每个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张局,楼上准备了总统套房,累了可以和小丽去休息一下,绝对安静。”周振邦凑到张海耳边低语。
“钱局,王科长,李处长,都安排了房间,有‘特色服务’,保证让各位领导满意。”
他给每个关键人物都递上了房卡,脸上是男人都懂的笑容。
张海捏着房卡,看着怀里媚眼如丝、任君采撷的小丽,最后一点理智彻底崩塌。“好……好……周总安排得周到!”他搂着小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钱局长等人也心领神会,迫不及待地拉着各自的女伴,跟着服务生走向电梯,直奔楼上的温柔乡。包厢里顿时空了一半,只剩下杯盘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淫靡气息。
周振邦站在空荡荡的包厢中央,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下疲惫和阴冷。他知道,今晚过后,这些人都将留下无法抹去的把柄在他手上。但这够吗?能抵挡住省纪委工作组的铁拳吗?
他走到窗边,望着城市的夜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与此同时,在“云顶宫”对面那间黑暗的监控室里,林雪见透过高倍望远镜和清晰的音频接收器,将包厢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听在耳中。那些露骨的调情、不堪入目的动作、官员们丑态百出的样子,让她胃里一阵阵翻涌,脸颊也因为愤怒和羞耻而微微发烫。她强忍着不适,冷静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目标张海,已接受性贿赂,与目标女性小丽前往818房间。”
“目标钱旺,行为不堪,承诺违规办理年检,与目标女性前往820房间。”
“目标李某某,王某某……均已携带女性进入预定房间。”
她对着麦克风,声音冰冷地汇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指挥室里,楚峰面前的多个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包厢内(通过微型摄像头)和部分走廊(通过伪装成消防喷头的摄像头)的监控画面。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地备份所有音视频资料。看着屏幕上那些平日里在电视新闻里义正辞严的领导,此刻的丑恶嘴脸,楚峰紧紧握住了拳头,指节发白。这就是清风市部分权力的真实面目!腐烂,肮脏!令人作呕!
“所有证据同步加密上传至省纪委服务器。标注清晰,形成完整证据链。”楚峰下令,声音低沉而压抑。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林雪见专注而冷峻的侧脸剪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她身处那种环境执行任务的担心,更有一种并肩作战的坚定。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
“林雪见,继续监视房间动向,注意安全。外围小组报告,目标人物均已进入房间,房间内情况……暂时无法监控。”楚峰说道。他们在房间内部无法安装摄像头,但走廊的监控足以证明他们一起进入了房间,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出来。这本身就是铁证。
“收到。我会持续监视出入口。”林雪见回应,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依旧沉稳。
楚峰能想象到对面监控点里,林雪见独自一人面对那些糜烂画面时的压力和不适。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辛苦了,再坚持一下,等他们离开,你就可以撤了。”
林雪见在监控室里,听到楚峰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那种公事公办之外的细微关心,像一缕暖风,吹散了些许围绕在她心头的恶心和寒意。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但专注盯着望远镜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
周振邦在包厢里独自待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了。监控显示,他并没有去客房区,而是直接乘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乘车离去。孙二狗紧随其后。
盛宴散场,留下的是一地狼藉和无数确凿的罪证。调查组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而周振邦和他那些陷入温柔陷阱的“盟友”们,还沉浸在酒色财气的美梦中,浑然不知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林雪见继续坚守在监视点上,像一名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最后的收网时刻。城市的霓虹在她冷静的瞳孔中闪烁,映照出正义与罪恶交锋的缩影。长夜漫漫,但黎明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