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文气冲天
沈寂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非但未能平息周遭的嗤笑与质疑，反而激起了更甚的嘲讽浪潮。周慕雅笑得花枝乱颤，林子豪摇头晃脑，江辰嘴角的冷意几乎凝成冰霜。就连一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宾客，也纷纷摇头，觉得这沈寂实在是固执得有些可笑，甚至是不知好歹了。
一方破损废砚，谈何文气相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主位之上，林家老祖宗的面容隐在珠帘之后，看不真切。她并未如同众人那般流露出丝毫鄙夷，但也未见动容。沉默了片刻，就在周慕雅等人以为老祖宗会动怒，或者直接挥手让人将这“破烂”连同沈寂一起轰下去时，一只枯瘦却稳定的手，缓缓自宽大的袖袍中探出，伸向了那方静静躺在木盒中的灰扑扑砚台。
出于礼貌，亦或是出于之前那枚“延寿静心丹”带来的一丝不同寻常的预感，她决定亲手触碰一下。
枯瘦的指尖，带着岁月的沧桑，缓缓靠近那粗糙黯淡的砚台表面。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砚台的刹那——
一直静立一旁的沈寂，眼底深处，一抹无人能察的微光骤然闪过。
【概念赋予】——发动！
目标：无名废砚！
赋予概念：【文心】（残）——承载先贤意志，凝聚天地文运，内蕴浩然之气，可滋养神魂，启迪智慧，镇邪祟，明心性！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但那一声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却让在场所有人心神剧震！
就在老祖宗指尖触及砚台的一瞬间，那方原本灰扑扑、毫不起眼、甚至边缘破损的砚台，猛地爆发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华！
那并非金银的俗光，亦非灵气的辉光，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浩然磅礴的青色文气！
一道凝练如实质、粗如儿臂的青色光柱，自那小小的砚台之中轰然爆发，直冲云霄，瞬间贯穿了宴会厅华美的穹顶，仿佛要将这天也捅出一个窟窿！光柱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金色文字如游鱼般流转沉浮，似圣贤篇章，似大道铭文！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异香弥漫开来。那不是花香，不是药香，而是最纯粹、最古老的——书香！是汗牛充栋的典籍之气，是传世文章凝聚的智慧芬芳！香气沁入心脾，让人灵台为之一清，往日修行中晦涩难明之处，竟隐隐有豁然开朗之感。
更令人震撼的是，随着光柱冲天，书香弥漫，整个宴会厅内，竟隐隐回荡起阵阵朗朗读书声！那声音苍茫而悠远，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来自某个文运昌盛的时代，有稚子启蒙的咿呀，有士子苦读的沉吟，更有大儒讲道的洪音！声声入耳，字字珠玑，交织成一曲文明与智慧的华彩乐章！
青色光柱屹立天地，浩然书香弥漫四方，朗朗书声回荡耳畔！
整个奢华的宴会厅，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常人理解的宏大异象彻底笼罩。所有的珠光宝气，所有的珍玩灵材，在这纯粹而磅礴的文气光华面前，都黯然失色，变得俗不可耐！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所有的嘲笑声、议论声、嗤笑声，在这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周慕雅脸上的讥讽笑容彻底僵住，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茫然与骇然。林子豪伸出去准备指指点点的胳膊僵在半空，脸上的得意之色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显得滑稽可笑。江辰那冰冷倨傲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冲霄的文气光柱，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林见雪捂住了嘴，美眸睁得大大的，震撼地望着那通天光柱，望着光柱源头那淡然站立的身影，心中被无与伦比的骄傲与激动填满。楚月清澈的眼眸中异彩连连，看向沈寂的目光充满了惊叹与探究。
林承宗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带动了身前的桌案，杯盘晃动作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异象。林伯渊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内心疯狂咆哮：「来了！来了！我就知道！文气！这是浩然文气啊！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哈哈哈哈！看谁还敢说这是破烂！」
满座的宾客，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宗门修士，此刻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鸡地看着这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景。文气冲霄？书香弥漫？读书声回荡？这……这简直是传说中的圣贤气象！一方破砚台，怎么可能引动如此天地异象？！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巨大哗然与惊叹！
“文气！是浩然文气！”
“天啊！我听到了读书声！是上古先贤在诵经吗？”
“这异香……闻之让我瓶颈松动！这是智慧之香啊！”
“这砚台……这砚台竟是如此神物！”
“沈寂……他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谁说是破烂的？站出来！”
惊呼声、赞叹声、不可置信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宴会厅彻底沸腾了！
然而，在这片沸腾之中，位于宾客席角落，一位一直闭目养神、须发皆白、穿着朴素儒衫的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眼！他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老眼，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死死地盯着那冲霄的文气光柱，以及光柱源头那方已然模样大变、通体流转着温润青色光华的砚台！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毕生追求的圣物。
“砰！”他猛地一拍桌子，竟直接站了起来，连身旁晚辈的搀扶都顾不上，踉踉跄跄地推开身前惊愕的人群，不顾一切地朝着主位方向冲去，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嘶哑尖利，回荡在喧嚣的大厅中：
“这、这是……文心砚？！传说中的文心砚？！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还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