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裂隙风声如嘶吼。
旋涡中央,影猞猁缓缓走出,与云溪隔着不过三步距离。
那影子形态与云溪一模一样——
白毛,却在光线下泛出灰暗;
异瞳,却像是被深渊染黑的镜面;
尾尖的黑纹,比云溪的更深、更重。
仿佛是云溪的影子被拉长、压缩、扭曲,最终化为一只完整的兽。
玄崖咽了一下口水:“……这、这也太像了吧。”
莱托沉声:“不像,是完全一致。”
司幽补充:“唯一的差别是——深渊力量的含量。”
黎川一步挡在云溪前,却被云溪轻轻拉住。
“黎川。”
猞猁的声音很轻,却稳。
黎川侧头看他,那双金眼带着明显的不安。
云溪摇头:“我必须自己面对。”
黑狼咬紧后槽牙,低吼一声,却最终退半步。
影猞猁眼角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讽刺。
“有意思……你总是这样。需要别人挡在你前面。”
云溪并未被激怒。他稳稳注视着那双空洞异瞳。
“你是谁?”
影猞猁笑了,笑声低沉又锋利。
“你问我是谁?云溪……你忘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彻底。”
云溪眉头深皱。
影猞猁缓缓靠近,步伐和风声一样轻,却让空气发冷。
“我是你的力量。”
“是你被封印的记忆。”
“是你在深渊里留下来的那一半灵魂。”
影子伸出爪尖,几乎碰到云溪胸口。
“也是……你抛弃的自己。”
云溪呼吸一窒。
那句话像是在心脏狠狠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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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体:第一击】
影猞猁瞬间移动。
白影闪动的速度比云溪快半个呼吸,几乎不可追踪。
云溪反应极快,右爪横挡,却仍被震退两步。
玄崖怒吼:“我靠!!他速度比云溪快太多了!”
司幽分析冷静:“这是云溪被封印前的速度。”
黎川眼色骤沉:“那更不能让他靠近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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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心跳加快。
他不是因为影猞猁的速度,而是因为那一瞬间出现的——
联结。
像是自己的骨头在回应那影子。
像是体内第二道心跳在震动。
影猞猁微笑,笑得像刺。
“看见了吧?你身体知道我是谁。
……可你的脑子不记得。”
云溪深吸一口气:“你想做什么?”
影子眼神暗下。
“夺回我被你抛下的那一切。”
下一秒—— 精神域展开。
黑色雾墙在四兽面前升起,把队友全部隔开。
“云溪!!!”黎川怒吼。
云溪想回答,却忽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感。
他被直接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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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猞猁的精神界。
黑色水面,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
无风,却有波纹。
无光,却能看见每一道纹理。
影猞猁站在水面上,对他伸出一只完全黑化的爪子。
“云溪,我们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存在。”
云溪盯着他:“那为什么你要攻击我?”
影子眯起眼,声音几乎是悲哀的冷笑:
“因为你忘了我。
因为你扔下我。
因为你在外面……重新拥有了可以依靠的兽群。”
影子的目光落在黎川等人曾站过的位置。
“他们替代了我。”
云溪怔住:“不是……不是这样。”
影猞猁突然爆发。
“那是谁抛下我在深渊里独自沉睡?”
云溪胸口一痛。
影猞猁步步逼近。
“是谁在选择逃避记忆时,把我封在黑暗里?”
“是谁每次受伤时,都靠别人,而不是我?”
“是谁……明明最需要力量,却最害怕力量?”
最后一句落下时,精神界整个震动。
云溪被逼到深渊水面边缘。
影猞猁低头,看着他。
“你弱,并不是因为你没有力量,而是因为——”
影影分明缓缓抬起他的下巴。
“你拒绝承认我。”
水面突然破裂。
云溪被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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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第一次崩裂。
他看见了——
过去被锁住的碎片。
他暴乱的力量。
他不受控制的爆发。
他第一次在深渊坠落。
他……封印自己,将影猞猁留在深渊底部。
云溪瞳孔缩紧。
“……原来……是我害了你。”
影猞猁声音低得像溺水者:
“你不是害我。你就是我。”
黑暗开始吞噬两人之间的距离。
影猞猁的爪子轻轻覆上云溪的心口。
“接受我,我们就能变强——
拒绝我,我就会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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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域外的世界里。
黎川已经彻底变回半狼形,黑毛竖起,眼中金光凝成杀意。
“放开他——!!!”
他猛冲上前,却被精神墙弹开。
玄崖怒吼:“司幽!想办法破!!”
司幽冷汗在额头滑下:“……无法从外部破开,这不是普通精神域,是云溪自我投影的领域。”
莱托握紧冰刃:“那我们怎么办?”
黎川压低声音,像是要撕碎空气:
“那我……就砸开他的意识。”
玄崖:“你疯了?!”
司幽:“你会杀了云溪。”
黑狼盯着深渊中央,呼吸沉重。
“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他一个人被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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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界·最后的问句
影猞猁伸手。
“说吧,云溪。
你要我——
与你合一?”
黑暗围绕着两人。
“还是……被我吞噬?”
云溪胸口急剧起伏。
他第一次,直面自己真正的恐惧:
害怕力量。
害怕过去。
害怕失控到伤害他最珍视的人。
但此刻……
他想起黎川的声音。
玄崖的笑声。
莱托的沉稳。
司幽冷静的背影。
他意识到——
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孤兽。
云溪抬起头。
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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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接受你。”
影猞猁怔住。
就在那一瞬——
整个精神界如光爆裂。
黑暗、波纹、裂缝全都碎成光屑。
影猞猁的身体被强光穿透,像是一瞬间变得透明。
他慢慢抬头,看着云溪。
第一次,眼中出现情绪。
像是在笑。
像是在松一口气。
像是在被……救赎。
“终于……想起我了。”
下一秒——
影猞猁化作光,涌入云溪胸口。
精神界完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