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彤最后对着雪琳娜道：“祝你好运，学姐。”
说完，她就和雪阡结伴离开，两人还要聊下签售会的具体细节。
你要说她是雪阡的粉丝，倒也没错，只不过她对粉丝定义有些特别，准确来说，谁能给她带来利润，谁就是她的“偶像”。
当然，在雪阡看来，她无疑就是个“黑粉”。
直到柳语彤和雪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口，雪琳娜才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搭配的装扮，某大牌的衣服，刚做的精致美甲，还有为了上镜特意减掉的体重，突然觉得这一切有些可笑。
但下一秒，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学妹柳语彤可以不屑一顾，可她雪琳娜需要这个机会。
为了梦想。
随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娱乐公司经纪人的电话。
……
车上。
“柳小姐，你觉得雪琳娜后面要是签约了的话，会怎么样？”雪阡忽然开口问道。
他也了解过《闪耀女生》这个选秀节目，这个节目背后的金主公司之一玖龙娱乐，是魔都一家挺有名气的公司。
当然，这家公司的名气分成了两面，一方面以卡合同出名出名，另一方面也确实有些实力，捧红了不少人。
正常情况下，《闪耀女生》出道的女孩，基本上都要和背后的金主公司签约，这几乎成了行业的潜规则。
我赞助了你这个节目，除了那些公司已经签约的实习生外，我看中的素人，肯定要优先签给我啊。
雪阡几乎可以断定，以雪琳娜十六强的成绩，肯定会被签约，不签约的话，后面就别想再晋级了。
十六强，基本就是她的天花板。
并且，签约后也未必能继续晋级，这时候就要看她懂不懂得规矩了。
雪阡自己就是受害者之一，所以柳语彤帮他搞定合同后，他才欣然接受对方的议题自己开工作室。
虽然这样会导致发展会慢，但至少能自主。
柳语彤想了想说：“大概会遍体鳞伤吧。”
她大概知道雪琳娜的家庭背景，就是个普通的工薪家庭。
如果她家庭背景有些能量，混圈或许还能容易些，可她的家里没法给她一点助力，那大概率要吃不少苦。
她们女孩子长得漂亮是资本没错，但也会引来窥视。
“要不我去跟你这个学姐聊聊？我跟她说说我的经历。”雪阡说道。
“算了，她不可能听进去的。”柳语彤摇了摇头。
“梦想这个东西，就是个精致的绞肉机，光鲜亮丽地摆在那儿，就等她把自己给喂进去。”
“总有一天，她会看清现实的，到时候她可以去你的工作室。”
“啊，来我那破工作室啊？”
“不挺好么，能替你赚钱。”
柳语彤笑了笑，心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也能替我赚钱。”
她未来大概率会布局这一块，倒不是因为她对做娱乐公司多感兴趣，而是觉得以后这些明星的影响力对她未来的商业布局作用可能会很大。
就像前世最开始的微博一样，门户网站转型博客，除了技术上的升级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明星战略”的成功。
千万别小看这个“明星战略”，这基本上就是一个新平台冷启动的核武器。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明星带粉丝，粉丝带流量，形成滚雪球效应。
无论是微博，还是后面的直播网站，再到短视频等等，最开始为了抢夺流量增加影响力，为了挖主播网红开出的签约价格一个比一个离谱，也正是这个原因。
柳语彤最开始偶遇雪阡的时候，就瞬间想到了这个。
微博她可能没机会去布局了，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微博09年就会上线，她的公司也没有搞新媒体的基础，只能先放弃。
不过未来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用得上这些明星。
所以她说自己是雪阡的粉丝没错，一来她确实挺喜欢他的歌，二来能给她赚钱的那都是她“偶像”。
给点人情以后能换来巨大的流量，这买卖稳赚不赔。
“雪阡老师，后续的专辑收益我就不要了，算我入股，放心，我不会约束你们的。”柳语彤说道。
雪阡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行！”
他没有理由拒绝，最关键的是他也没有拒绝的勇气和资本啊。
接下来的日子，雪阡全心投入签售会的筹备中，这场活动不止有签名环节，他还得登台唱那么一两首歌给超市宣传宣传。
正当他和经纪人兴奋地做着各项准备时，前公司尚娱的人突然找上了门。
还是公司的一位副总。
雪阡心里其实并不太想见对方，毕竟以前在前公司他待的也不怎么愉快。
尤其是这位副总，一进门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看了就反感，讨厌。
“我的时间很宝贵，雪阡，我只给你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说话间，直接甩出一份合同。
“这是一份收购工作室的合同，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我晚上还得赶回公司。”
雪阡心里虽然愤怒，却没有表现出来，简单地翻了下合同，就放下了。
“这次的条件，看起来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雪阡，其实你也知道，公司并不是真的想放弃你，只是上面变动太大，没办法的事。现在还来得及，我保证你以后每年都能出专辑。”
“还有，万龙超市那边的代言，你也推了吧。为了一个小超市得罪行业巨头，不值得。”
雪阡听到他这么说，算是彻底明白了林宇的来意。
看来，丁英耀确实挺有能量，居然能让前公司的副总亲自出面来给他施压。
还有，尚娱果然还延续着这么多年对待艺人的风格，管理层从上到下都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尚娱喜欢签约那种选秀出身的草根艺人，先用名利进行诱惑，等新人半红不红的时候，再威逼利艺人诱签下那些概念模糊的卖身合同，帮老板赚大钱，自己吃苦头。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卖身合同，艺人想反抗都难。
虽然这次林宇带来的条件很好，可雪阡不会再上当了。
“多谢林总的好意，但这合同，我不会签。”
林宇被拒绝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公司能让你被封杀一次，就能让你被封杀第二次，哪怕你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艺人了。”
“还有，公司会起诉你先前的解约合同无效，因为你存在欺诈行为，瞒着公司跟品牌方签约，到时候，你依旧会面临天价违约金。”
“雪阡，你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应该也清楚这里的规矩。xxx是怎么被封杀的，xxx现在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林宇举了几个例子，都是那些曾经不听话，被整得很惨的艺人。
有些名字，雪阡甚至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是被他们整的，心中还是有些震惊。
“雪阡，只要我想，你的所有作品都会从网络上消失，业内也不会再有人愿意跟你合作，甚至你最好的朋友，都可能被你连累，你想清楚了。”
林宇说这话时非常有底气，尚娱以及尚娱背后的资本，就是他底气的来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十分钟就要到了，雪阡却依然保持着沉默。
林宇抬手看了下手表：“你还有最后30秒考虑时间。”
就在他想用这种方式继续给雪阡施压时，雪阡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从林宇那张傲慢的脸上，看到了两个字，“吃人”。
娱乐圈资本的可怕，他早就领教过了。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真的就屈服了。
可是现在……
雪阡突然想到一个电影片段。
一个嚣张的公子哥当着警察的面挑衅，说：“我就算把他吃了嘎了照样没事，你又能奈我何？我背后有人！”
那个警察则霸气回了一句：“你背后有人，我背后也有人，还比你的大多了。”
“什么人？”
“国家和人民！”
雪阡转头看向衣架上挂着的那件马哥送的黑色西装。
他背后是没有警察叔叔那么神圣的背景。
可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