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的国际到达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往常这里多是商务旅客和旅行团，今天却聚集了上百名球迷，他们举着湖人队旗和林凡的海报，兴奋地窃窃私语。当斯蒂芬·库里、凯文·杜兰特和维克托·奥拉迪波三人推着行李车走出来时，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尖叫。
“我的天……”奥拉迪波瞪大眼睛，这个刚结束新秀赛季的年轻人还没习惯这种阵仗，“林在中国这么火？”
库里已经戴上墨镜，笑嘻嘻地朝人群挥手，用刚学的、发音古怪的中文喊：“谢谢！谢谢！”引发更热烈的回应。
杜兰特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那副“我只是路过”的表情，但细看能发现他耳朵有点红——被这么多人近距离盯着看，即使是他也会不自在。
“先生们，欢迎来到北京。”林凡从人群中走出来，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脸上带着笑，“旅途如何？”
“漫长！”库里上来就给了一个美式熊抱，“但一想到能吃到正宗的中餐，我就忍了。林，你说过要请我吃那个……北京烤鸭？”
“少不了你的。”林凡笑着和其他两人握手拥抱。奥拉迪波很兴奋，杜兰特则小声问：“这里……安全吧？我是说，人这么多。”
“放心，都安排好了。”林凡引着他们走向VIp通道。身后球迷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库里频频回头，做了几个投篮动作，又引起一阵尖叫。
车队驶向市中心。三人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完全陌生的街景——高楼大厦与传统胡同交织，英文招牌与方块汉字并列，自行车流与豪华轿车并行。
“这比我想象中现代多了。”杜兰特评论道。
“你以为是什么？所有人都穿长袍骑马？”库里吐槽。
林凡坐在副驾，回头解释：“我们这三天行程很满。明天上午去河北一所希望小学，下午在北京体育大学做训练分享。后天是商业活动，大后天……”
“等等等等，”库里打断，“小学？我们要去教小孩子打球？”
“准确说，是陪他们打球，送些篮球装备，还有……”林凡顿了顿，“体验一下中国乡村学校的生活。”
奥拉迪波挠挠头：“我没教过小孩。他们……听得懂英语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林凡笑了，“也是乐趣所在。”
第二天清晨，车队驶离北京，两小时后进入河北山区。道路从高速公路变成省道，最后是颠簸的乡间小路。窗外景色从都市变成农田，再变成起伏的山峦。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杜兰特看着窗外的玉米地，有些不安。
“放心，不会把你们卖了。”林凡开玩笑。
希望小学建在山脚下，白墙红瓦，操场是水泥地，两个篮球架已经锈迹斑斑，篮板上的漆皮剥落大半。但当车队驶进校门时，等待他们的是三百多名穿着整齐校服、脸蛋红扑扑的孩子，他们挥舞着小国旗，用排练过的、参差不齐的英语齐声喊：“wele! wele!”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激动地和林凡握手，又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三位NbA球星表示欢迎。孩子们围上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既好奇又害羞，不敢靠太近。
活动按计划进行。先是捐赠仪式——林凡和安踏合作，带来了两百个篮球、五十副篮架以及全新的运动服。然后是互动环节。
“好了，现在我们需要四位同学，和这三位远道而来的老师一起玩个小游戏。”林凡用中文说，孩子们齐刷刷举手，跃跃欲试。
库里、杜兰特、奥拉迪波被安排和四个小孩组队，进行“趣味投篮赛”。规则很简单：大人只能用左手（对库里和杜兰特这种级别的球员来说，左手投篮也是虐菜），小孩可以在任何位置投，进球双倍计分。
“这不公平！”库里抗议，“他们那么小，篮筐那么高！”
“所以才叫‘趣味’。”林凡无情地宣布开始。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库里试图用左手投三分，球三不沾；杜兰特谨慎地突破上篮，被一个只有他腰高的小女孩死死抱住胳膊——按照林凡临时加的规则，这不算犯规，因为“要鼓励防守积极性”；奥拉迪波最惨，他运球时被三个小孩围追堵截，球被拍掉五次。
孩子们倒是放开了，又笑又叫，进球了就蹦起来击掌，投丢了也不气馁。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甚至在杜兰特防守下（杜兰特根本不敢动，怕撞倒他），投进了一个打板球，全场欢呼。
“我认输！”库里举手投降，“这些孩子是忍者吗？”
最有趣的环节是“语言交换”。孩子们教三位球星说中文，球星们教孩子们说英语篮球术语。
“跟我念，”一个小女孩认真地对库里说，“‘你好’。”
“尼……耗？”库里努力模仿。
“是‘你好’！”孩子们齐声纠正。
“‘你好’！”库里终于说对，得意地看向林凡，“怎么样？”
“还行，下次可以试试‘谢谢’。”
另一边，杜兰特被几个孩子围着学写汉字。他们教他写自己的中文译名“杜兰特”，用铅笔在田字格本上一笔一划示范。杜兰特拿着铅笔，手却抖得厉害——这比控制后仰跳投难多了。他写的“杜”字歪歪扭扭，部首分得太开，像个散架的字
“不对不对，”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着急地指着，“这里要连起来！”
奥拉迪波则在学唱中文儿歌。“小燕子，穿花衣……”他跟着调子哼哼，发音古怪但很认真，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
午餐在学校食堂吃。大锅菜：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炖牛肉、炒青菜，主食是馒头和米饭。三位球星拿着不锈钢餐盘排队打饭，这体验对他们来说很新鲜。
“这个……”杜兰特指着土豆炖牛肉里一块带着筋膜的肉，犹豫。
“吃吧，高蛋白。”林凡自己夹了一大块。
库里对馒头很感兴趣：“这白面包没味道？”
“要配菜吃。”林凡示范。
奥拉迪波最放得开，什么都尝一点，还对炒青菜赞不绝口：“这个草……呃，蔬菜，好吃！”
吃完饭，孩子们表演了节目——诗朗诵、民族舞，还有篮球操。最后，全校孩子一起唱了《我和我的祖国》。虽然三位球星听不懂歌词，但那整齐而真挚的童声，在群山环抱的校园里回荡，让他们安静下来，若有所思。
离开时，孩子们追到校门口，用力挥手。库里突然跑回去，把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来，扣在一个一直跟着他的小男孩头上。男孩愣住了，然后咧开嘴，笑得露出缺了的门牙。
回程车上，三人都很安静。
“他们……很快乐。”奥拉迪波忽然说，“尽管条件不怎么样。”
“篮球架都锈成那样了，”杜兰特望着窗外，“但投篮时眼睛是亮的。”
库里难得没开玩笑，他看着手里孩子们送的手工折纸——一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林，你常做这种事？
“力所能及。”林凡说，“篮球给了我很多，总得还回去一些。”
第三天晚上，林凡带三人去了北京着名的簋街夜市。华灯初上，整条街人声鼎沸，各种小吃摊的香味混杂在空气里，霓虹招牌闪烁，热闹非凡。
“这地方……合法吗？”杜兰特看着路边摊上翻滚的油锅和烧烤架上滋滋作响的肉串，谨慎地问。
“最地道的美食往往在这里。”林凡领着他们在人群中穿梭，“跟紧点，别走散。”
他们先尝试了烤串。库里拿着羊肉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这个可以！”奥拉迪波已经干掉两串，正在研究烤茄子是什么。
然后是煎饼果子。看着摊主熟练地摊面、打蛋、刷酱、夹薄脆，三人像看魔术表演。杜兰特要了不加葱的版本，咬下去，酥脆的口感让他点头。
“接下来是重头戏。”林凡停在一个摊位前，指着油锅里翻滚的、黑乎乎的小方块，“长沙臭豆腐，中国‘特色’。”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飘来。三人同时后退一步。
“你确定这……能吃？”库里捏住鼻子。
“闻着臭，吃着香。”林凡买了一份，自己先吃了一块，“试试？”
奥拉迪波最有冒险精神，他接过竹签，屏住呼吸咬了一小口。咀嚼，停顿，眼睛慢慢睁大：“……还不错？”又咬了一大口。
杜兰特和库里面面相觑。最终在林凡和周围食客鼓励（起哄）的目光下，两人各尝试了一块。杜兰特表情扭曲，但还是咽下去了；库里则直接跑到垃圾桶边干呕。
“水！给我水！”库里大喊。
周围群众哈哈大笑，有人用手机拍照。林凡赶紧递上矿泉水，自己也忍不住笑。
吃完小吃，他们逛到夜市的文化区。有摊位在卖文房四宝，现场写书法。摊主是个白发老先生，正在写“福”字。
“这是中国的传统艺术，”林凡解释，“用毛笔和墨水在纸上写字，讲究笔墨意境。”
老先生看到几个外国大汉感兴趣，热情邀请他们试试。奥拉迪波先上，拿着毛笔像握棒球棍，写出来的“一”字像条扭曲的虫子。库里更离谱，他蘸了太多墨，一下笔就洇开一大团。
杜兰特观察了很久，最后小心地拿起笔。他手长，控制毛笔却异常稳定。在老先生指导下，他写了一个简单的“木”字。虽然笔画生硬，但结构端正，竟有几分样子。
“有天赋！”老先生竖起大拇指。
杜兰特难得露出笑容，把那张纸小心折好：“我要带回去。”
最后是签名环节。在夜市被认出来后，球迷们围上来要签名。通常他们签英文名很快，但今天林凡出了个难题：“试试用中文签你们的名字？”
摊主提供了毛笔和宣纸小卡片。库里写“斯蒂芬”，三个字写得巨大，占满整张卡，而且“芬”字最后一笔拉得太长，戳出了纸外。奥拉迪波的“维克托”勉强能认，但歪斜得像要摔倒。杜兰特再次表现最佳，他写的“杜兰特”虽然稚嫩，但一笔一划清晰可辨。
拿到这些特殊签名的球迷如获至宝，高兴得不得了。
回酒店路上，三人累瘫在车后座。
“今天走了多少步？”奥拉迪波问。
“至少两万。”林凡看了眼手机。
“比打背靠背还累。”库里嘟囔，“但挺有意思的。那些孩子，那些吃的，还有写毛笔字……跟我想象的中国不一样。”
杜兰特望着窗外北京的夜景，忽然说：“林，你在中国和美国，感觉有什么不同？”
林凡想了想：“在美国，我是球员林凡。在这里，我是很多身份——球员、儿子、同胞、桥梁。更复杂，但也……更完整。”
车内安静下来。窗外，长安街的灯火如河流般流淌。
第四天上午，送三人去机场。在安检口前，库里用力拥抱林凡：“新赛季见。我会想臭豆腐的——才怪！”
杜兰特握手，很认真地说：“谢谢这次邀请。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和不一样的世界。”
奥拉迪波最直接：“林哥，下次我来中国，还要跟你混！”
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后，林凡转身离开。手机震动，是安踏丁世忠发来的消息：“活动反馈极佳，美国球星参与公益，品牌国际形象大幅提升。训练中心选址已定，等你回来看。”
还有一条，是库里刚发的ins截图：一张四人在希望小学和孩子们的合影，配文“在中国教篮球，学中文，吃奇怪但好吃的食物。谢谢林！新赛季等着我们！”
林凡笑了笑，收起手机。
这次队友来访，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文化交流实验。有笑料，有尴尬，但更多的是相互理解的开端。而他知道，这些球场外的连接，或许比任何战术配合都更能凝聚一支球队。
车驶出机场，开上高速公路。远方，北京城的天际线在秋日晴空下清晰耸立。
休赛期即将彻底结束。但他已准备就绪，带着故土的滋养和伙伴的理解，回到那片属于他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