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沉重的门彻底关上的瞬间，仿佛也抽走了空气中最后一点浮躁的尘埃。
江哲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在秦清月身上停留了数秒。
他身后的两名年轻警员，早已被今晚发生的一切冲击得有些失神，眼神里混杂着震惊、困惑，还有一丝对秦清月无法言说的敬畏。
救护车到了，她们也没有在这里存在的必要了。
江哲给了夏晚晚一个他要忙了的眼神。
然后对着秦清月微微颔首，算是告辞。
接着转身，带着两个仍在消化信息的手下提着像团烂泥似张正琪，快步离开了包厢。
“咔哒。”
门锁再次合拢。
这一次，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死寂仅仅持续了零点五秒。
下一刻。
“啊——！”
一道混合着激动、崇拜、还有劫后余生般释放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房间的宁静。
是夏晚晚和张瑶。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了秦清月身边，一左一右，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们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闪烁着无数细碎的星光，那是纯粹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崇拜。
“清月！我的天！你也太帅了吧！”
夏晚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她抓着秦清月的手臂，感受着那份看似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沉静。
“你刚刚那个气场……我的妈呀，我站在旁边腿都软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回想着刚才秦清月轻描淡写地决定一个亿万富少命运的模样，心脏现在还在砰砰狂跳。
那不是演戏。
那是真正的，生杀予夺。
张瑶没有说话，但她的反应更加激烈。
她把脸埋在秦清月的肩膀上，身体微微颤抖，像一只找到了最坚实依靠的幼兽。
眼泪无声地浸湿了秦清月的衣料，却不再是委屈和恐惧，而是彻底的释放和感激。
秦清月感觉到肩膀处的湿意，反手轻轻拍了拍张瑶的背。
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此时无声，胜过千言万语。
面对夏晚晚夸张的赞叹，她只是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份搅动风云的冷冽气场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个她们熟悉的，带着一丝慵懒与随性的秦清月。
“有那么夸张吗。”
她轻笑出声。
随即，她抬起手，朝着不远处那排肃立如雕塑的黑衣保镖，随意地挥了挥。
一个简单的动作。
却像一道无声的军令。
保镖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动作高效、精准，带着一种军人般的素养。
有人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渣。
有人将倾倒的桌椅扶正。
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更换了被酒水弄脏的桌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一分钟，原本一片狼藉、弥漫着紧张与血腥气息的包厢，就恢复了最初的奢华与整洁。
做完这一切，为首的彭志刚对着秦清月躬身一礼，然后带领所有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包厢。
门再次被轻轻带上。
这一次，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闺蜜三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红酒醇香。
秦清月拉着还在轻颤的张瑶，让她在包厢中的沙发上坐下，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的声音很柔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张瑶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脸上却绽放出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泪痕未干，笑靥如花。
“好！”
她重重地点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银行的入账通知界面，那一长串的零，足以让任何人眩晕。
“不仅出了恶气，还拿到一个亿！”
“我手里还有那个死胖子哭得跟猪一样的视频！”
张瑶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偷吃了全世界小鱼干的猫咪。
“清月，谢谢你。”
她无比认真地说道。
“以后，我再也不怕他了。”
这份底气，是一个亿给的，更是秦清月给的。
秦清月看着她重新焕发生机的样子，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她的意识沉入脑海。
系统后台的界面上，属于张瑶的那一栏，愉悦值已经累积到了“6888”。
数字还在以微弱的幅度，持续向上跳动。
距离一万的目标，还差三千多。
看来，光是复仇和拿到钱，还不足以将这次的创伤彻底抚平，让愉悦值达到顶峰。
还需要一点别的催化剂。
秦清月收回思绪，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里，姿态慵懒地看着两位好友。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接下来，想做什么？”
她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悦耳的轻响。
“随便说。”
“今天我请客，全程奉陪。”
张瑶愣了一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的爽快，一时间还真没想过别的。
她刚想说“没什么特别想做的，这样就够了”。
话还没出口，就被旁边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惊呼打断了。
“张瑶瑶！你清醒一点！”
夏晚晚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你面对的是谁？是清月啊！一个活生生的神豪！她都开口了，你怎么能说没什么想做的？”
夏-经济适用型-晚晚，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痛。
“你这是不把我们当姐妹啊！”
她义正言辞地控诉。
“这种时候，不狠狠宰她一顿，打她的秋风，都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
张瑶被她摇得有点晕，但瞬间就明白了夏晚晚的意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被夏晚晚这夸张的表演给驱散了。
夏晚晚见她笑了，立刻转向秦清月，眼睛里闪烁着名为“渴望”的光芒。
“清月，她说不出来，我说！”
“消费！”
“我们现在就去消费！”
夏晚晚站起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必须用更快乐、更美好、更闪闪发光的记忆，把今天遇到的这些糟心事，全都从瑶瑶的脑子里挤出去！”
“用最贵的包包，替换掉那个死胖子的丑脸！”
“用最美的衣服，覆盖掉那些不愉快的画面！”
“用最好吃的大餐，填满我们受了惊吓的胃！”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煽动性。
“走！我们去血拼！刷爆她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