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月凑在林殊身边看阵图时，鼻尖突然钻进一股甜香——不是丹药的药香，也不是阵符的墨香，更像是后山糖心莓干晒透后，裹着灵气的蜜甜。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间亮成星子，扒着林殊的胳膊就凑过去：“师兄，你藏好吃的了？”
林殊手一抖，刚画到一半的灵兔耳朵歪成了小月牙，慌忙把阵图底下的小纸包往身后藏，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没、没有……是、是灵草籽，练手用的。”
“灵草籽能有这么香？”江临月才不信，指尖都快碰到纸包边缘了，“我闻着就是后山的糖心莓干，上次跟大师兄随口提过爱吃，你怎么记着啦？”
这话一出口，林殊的脸更红了，手指攥着纸包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听、听苏师姐说……你上次试药苦，总念叨想吃点甜的。”
江临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原来师姐连她随口抱怨的话都记着，还特意托林殊师兄备了零嘴。她嘴上却不饶人，趁林殊愣神的功夫，指尖一勾就把纸包抢过来，拆开往嘴里塞了一颗：“哇，酸甜还带灵气！这包归我保管啦，就当请教阵法的学费～”
说着，她把纸包往怀里一揣，还故意拍了拍，一副“概不退还”的模样。
林殊看着她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只偷吃到松果的小松鼠，原本攥得发白的手渐渐放松，只是小声嘀咕：“还、还要教阵法……别光吃。”
“教！肯定教！”江临月立刻凑得更近，指着阵图上的银纹，“师兄你看，这个防迷路阵，要是遇到外门那些嘴碎的弟子找茬，能不能改成简易困敌阵啊？不用太厉害，能把人缠住喘口气就行。”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往嘴里塞莓干，嚼得腮帮子一动一动，连说话都带着甜气。
林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拿起笔在纸上快速补了两笔，指着新增的歪扭纹路说：“把、把灵脉节点反向转，再添两道雷系细纹……就能困炼气期修士半刻钟，就是、就是耗灵气快。”
他怕江临月看不懂，又找了块木炭，在地上画了个巴掌大的简化阵图，指尖轻轻点着纹路，声音放得更轻：“这里是阵眼，用木灵根引灵气最稳……你、你试试？”
江临月学着他的样子，指尖凝聚起淡绿色的木灵根灵气，轻轻点在木炭画的阵眼上——果然，灵气顺着纹路流转起来，很快织成一个小小的光罩，看着不起眼，却能感觉到隐隐的束缚力。
“哇，师兄你太牛了！”她忍不住拍手，“等我练熟了，下次张昊再嘲笑我，就把他困在演武场当靶子！”
林殊被她夸得耳朵都红透了，刚想再补充两句，就听到阵堂外传来“簌簌”的响动，接着“啪嗒”一声，像是有东西撞在了门框上。
两人同时抬头，就看到一只圆滚滚的红色小狐狸，正蹲在门槛上，嘴里叼着半颗灵果，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看到江临月时，眼睛一亮，立刻叼着灵果冲了过来。
“是小火！”江临月认出这是后山的野生灵狐，原主之前总偷偷揣灵谷喂它，没想到今天居然找到阵堂来了。
小火狐冲到她脚边，把灵果往她面前一放，就用脑袋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呜呜”地撒娇——明摆着是来讨吃的。
江临月刚想摸出莓干分它一颗，就见小火狐突然竖起耳朵，对着屋顶“嘶”了一声。紧接着，一道冰蓝色的影子从房梁上窜下来，精准落在小火狐身边，是只比它小一圈的冰魄狐，爪子上还抓着一朵冰晶似的灵花。
“小水？你也来啦？”江临月更惊讶了，这两只灵狐平时在山后总抢地盘，今天居然凑到一起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屋顶又传来“轰隆”一声轻响，一只浑身覆着浅金色绒毛的小猿猴，抱着根灵木枝跳了下来，落地时没站稳，踉跄着撞在了林殊的腿上——正是那只爱拆树的雷晶猿小金。
林殊被撞得一个趔趄，吓得赶紧往后缩，抱着阵图躲到江临月身后，声音都带了点颤：“灵、灵宠……”
江临月没心思管社恐师兄的紧张，看着脚边三只凑齐的小祖宗，头都大了：“你们三个怎么凑一块了？是不是闻着我的莓干来的？”
果然，话音刚落，小火狐就用爪子扒拉她的衣角，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怀里的纸包；小水把灵花往她手里一塞，像是在“交换”；小金更直接，抱着她的胳膊就往上爬，想自己掏口袋。
“别抢别抢！”江临月赶紧按住小金的爪子，从纸包里倒出三颗莓干，挨个塞给它们，“一人一颗，不许抢别人的——尤其是你，小火，上次抢小水的灵果，把人家毛都烧卷了。”
小火狐叼着莓干，心虚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还是偷偷用余光瞄小水的那份。
林殊躲在江临月身后，看着三只灵宠乖乖吃零食的样子，紧张感渐渐退了，偷偷伸出手指，想碰一碰小金毛茸茸的尾巴，结果刚碰到，就被小金回头“呲”了一声，吓得立刻缩回手，耳根又红了。
“师兄你别怕，它们不咬人，就是有点贪吃。”江临月笑着把小金抱起来，让它坐在自己肩膀上，“你看，小金虽然凶，但是不伤人。”
小金似乎听懂了，抱着她的脖子蹭了蹭，还调皮地用尾巴扫她的耳朵，惹得她直笑。
就在这时，阵堂外传来周砚辞的声音：“临月，练完阵法了吗？该回去练剑了。”
江临月一听，赶紧把小金放下来，抓起地上的阵图塞怀里，对着林殊挥挥手：“师兄，我明天再来请教！剩下的莓干借你当诱饵，别让它们拆你阵图啊！”
说着，她就被三只灵宠围着，匆匆往阵堂外跑。林殊看着她的背影，低头捡起地上掉落的一颗莓干，又看了看脚边眼巴巴望着门口的小火狐，犹豫了一下，把莓干递了过去。
小火狐叼着莓干，冲他摇了摇尾巴，然后跟着小水和小金，一溜烟追江临月去了。
林殊站在原地，指尖捏着刚才画阵图的木炭，嘴角悄悄弯了弯——好像，和师妹还有灵宠们待在一起，也没那么紧张。
江临月刚跑出阵堂，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周砚辞。大师兄看到她身边跟着三只灵宠，眉头微挑：“这是把后山的小祖宗都拐来了？”
“不是我拐的，是它们自己凑过来的！”江临月赶紧辩解，伸手把扒着她裤腿的小火狐提起来，“你看，它们多乖，还会给我送灵果呢。”
周砚辞看着她怀里揣得鼓鼓囊囊的阵图，又瞥见她嘴角沾着的莓干碎屑，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伸手替她擦了擦：“下次吃零食别蹭满脸，跟只偷吃东西的小狐狸似的。”
江临月乖乖仰着脸让他擦，趁机晃了晃他的胳膊：“大师兄，你看它们多可怜，后山最近灵果少了，我能不能把它们带回住处养啊？”
周砚辞刚想拒绝，就看到小金突然跳到他脚边，抱着他的靴子蹭了蹭——这还是第一次有灵宠主动亲近他。他顿了顿，看着江临月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最终松了口：“养可以，但不许让它们捣乱，尤其是小金，上次它拆了我半个炼器房的柴火堆。”
“没问题！”江临月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会管好它们的——对了大师兄，你答应我的储物袋，能不能提前安排啊？现在要装阵图、丹药，还要装灵宠的零食，我怀里都快塞不下了。”
周砚辞看着她鼓得像个小团子的胸口，眼底闪过笑意：“先把林殊教你的困敌阵练熟，下周小比能赢一场，就给你炼。”
“一言为定！”江临月立刻立正站好，抱着小火狐就往住处跑，“我现在就去练阵，顺便给它们找个窝！”
周砚辞站在原地，看着她被三只灵宠围着、跑得跌跌撞撞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师妹，自从突破后，越来越能折腾了。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她这鲜活跳脱的样子，倒比从前那个怯懦缩手、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模样，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