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大门很快被龙组的后勤人员用特殊材料临时封堵修复，狼藉的客厅也迅速恢复了整洁，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炽热气息，以及肖无烬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凝重，都在提醒着众人，危机只是暂时退去，并未解除。
山海歌被肖无烬打发去房间“巩固修为”（其实就是让他别出来瞎晃悠），客厅里只剩下肖无烬和华天依两人。
华天依没有急着去处理龙组的事务，她给自己和肖无烬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肖无烬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掩饰内心的波澜。他知道，有些话题，躲是躲不过去的。
“那个梦璃……”华天依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看起来，很……执着。”
肖无烬动作一顿，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应该，很厉害吧？”华天依继续问道，像是寻常聊天，“比小歌还厉害？”
“巅峰时期，略胜一筹。”肖无烬不得不回答，语气有些干巴巴。梦璃的实力在幻天大陆也是顶尖层次，若非他手段更多、底蕴更深，当年也不可能……咳。
华天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她沉默了片刻，就在肖无烬以为这个话题即将过去，暗自松了口气时，她忽然抬起眼眸，直视着他，问出了一个让肖无烬差点被水呛到的问题：
“像她这样的……‘红颜知己’……”
“你还有多少个？”
“噗——咳咳咳！”肖无烬这次真的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瞬间涨红，也不知道是呛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华天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有催促，只是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清晰地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肖无烬好不容易顺过气，抬头对上华天依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他放下水杯，有些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眼神飘忽，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奈，又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虚：
“那个……小依……”
“如果我说……不止梦璃一个……”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华天依的脸色，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点试探和……认命般的询问：
“……你会生气不？”
问出这句话，肖无烬感觉自己几千年修炼出的脸皮都在发烫。想他堂堂无烬仙帝，纵横寰宇，何时如此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华天依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像是深潭，让人看不透底。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了，比刚才梦璃在场时更让肖无烬感到窒息。
他宁愿华天依像梦璃那样直接发火，甚至动手给他一下，也好过现在这种令人心慌的沉默。
就在肖无烬几乎要顶不住压力，准备开始数一数具体“还有几个”的时候，华天依终于开口了。
她没有回答“生气”还是“不生气”，而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肖无烬啊肖无烬……”她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感慨，“我以前只觉得你是个修炼了几千年、偶尔犯傻的直男仙帝。”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莫名显得有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红发仙帝，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清冷香气传入肖无烬的鼻尖，让他身体微微一僵。
华天依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现在才发现……”
“你根本就是个行走的……麻烦吸引器！”
“还是个自带‘前女友复仇联盟’VIp会员资格的那种！”
肖无烬：“……” 他竟无言以对。
华天依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她直起身，抱起手臂，恢复了那副干练冷静的模样。
“生气？”她挑了挑眉，“我生得过来吗我？”
“我现在只担心，下一个找上门来的，是拿着刀还是举着剑？或者……”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无烬一眼，“……是组团来的？”
肖无烬嘴角抽搐了一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梦璃、柳如烟、苏妲己……等几位风格各异但同样不好惹的女子齐聚地球的可怕场景，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应该……不至于吧？”他底气不足地喃喃道。
“但愿吧。”华天依白了他一眼，“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讨论你有多少‘风流债’的问题。”
她的神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而是要想办法，在下一个‘梦璃’找上门之前，让你拥有至少能自保，或者能继续把她们‘唬’住的力量。否则……”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肖无烬也收起了那点尴尬，重重地点了点头。华天依说得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活下去，保住这个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他沉声道，“能量源的事，必须加快。”
华天依看着他重新燃起斗志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她转身准备离开，去督促龙组的搜寻工作，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淡淡地飘了过来：
“对了。”
“等这次危机过去……”
“你最好给我一份详细的‘名单’和‘情况说明’。”
“少写一个……”她侧过脸，留给肖无烬一个带着杀气的完美侧颜，“……后果自负。”
肖无烬：“……”
看着华天依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肖无烬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瘫倒在沙发上，感觉比跟同阶修士大战三天三夜还要心累。
情债多了不压身？
放屁！
这分明是悬在头顶的无数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啊！
而他现在，连握住剑柄的力量都没有。
恢复实力，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