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经过多重加密、来源飘忽不定的信息，出现在了“灰狐”的私人信箱里。信息很短，只有一行经过编码的字符串。
技术团队立刻进行破解。字符串解码后，是一个坐标和一个时间——位于邻市的一个大型自动化港口，凌晨两点。
“他们想见面？”虞倩惊讶，“这么直接？”
“不一定是见面。”陈默分析，“更可能是一次测试。测试‘灰狐’的能力，或者胆量。”
去，还是不去？
“去！”老李拍板，“机会难得！做好万全准备，布下天罗地网！”
凌晨的自动化港口，灯火通明却人影稀少。巨大的集装箱如同积木般被龙门吊精准地抓起、移动、堆放，发出沉闷的轰鸣。按照坐标指示的位置，是一个堆放着空集装箱的临时区域。
警方早已秘密布控，特警、技术队潜伏在暗处，无人机在空中盘旋，所有通道都被封锁。扮演“灰狐”的网安专家身上带着追踪器和通讯设备，在陈默和虞倩的远程指挥下，走向指定地点。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看起来像是工人遗落的旧式手持终端（pdA）。
“灰狐”按照指令捡起pdA。屏幕亮起，显示出一行字：“破解它，找到下一个坐标。你有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果然是一次测试。这个pdA被设置了复杂的密码和自毁程序。
远程的技术支援立刻开始工作，与“灰狐”配合进行破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紧张得仿佛要凝固。
就在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分钟时，密码被成功破解。pdA里只有一个文件，是一个新的坐标，位于港口边缘的一个废弃雷达站。
“他们在带着我们兜圈子！”老李在指挥车里有些恼火。
“这是在检验我们的技术和耐心。”陈默保持冷静，“继续。”
队伍迅速向雷达站移动。雷达站锈迹斑斑，早已废弃。里面同样空无一人，只在控制台上放着另一个电子设备——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正在有规律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技术人员上前检查，脸色一变：“这是一个信标！它在向外发送我们的实时位置！”
“什么？！”老李震惊。
几乎同时，港口各处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芒。整个港口的电力系统被切断了！龙门吊停止运作，巨大的集装箱悬在半空，场面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和黑暗。
“我们被反算计了！”虞倩反应过来，“他们早就知道这是个陷阱！”
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干扰噪音，随后，一个经过严重失真处理、非男非女的声音，通过公共频率传入了所有参战人员的耳机：
“观察结束。样本‘灰狐’，判定为：诱饵。测试目标：大夏警方反制能力。数据采集：完成。感谢诸位的……配合演出。”
声音消失，干扰停止，港口的灯光也陆续恢复。那个信号发射器停止了工作，变成了一块废铁。
警方扑了个空，反而被对方戏耍了一番，并收集了想要的数据。
“混蛋！”老李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陈默站在原地，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对方的手段高超，计划周密，对警方的行动模式似乎也有相当的了解。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犯罪组织。
“幽灵协议”……他们到底是谁？目的何在？这次交锋，虽然挫败，但也证实了他们的存在和威胁等级。这场隐藏在现实世界之下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港口行动虽未抓获“幽灵协议”的成员，但并非全无收获。技术队对那个被遗弃的pdA和信号发射器进行了彻底的逆向工程。
“设备是定制的，元件来源无法追踪，软件被清理得很干净。”张辰汇报，“但是，我们在pdA的电路板夹层里，发现了一颗极其微小的、不属于设备本身的金属碎屑。”
经过材料分析，这种金属合金非常特殊，常用于高精度的航空航天和军事领域，民间极难获取。
“军事背景？”老李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网安部门对“幽灵协议”在港口行动中使用的干扰和通讯手段进行了分析，发现其技术规格和某些已知的、活跃于国际灰色地带的“私人军事服务公司”（pmc）使用的技术有重合之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陈默看着报告，“如果‘幽灵协议’有军事或准军事背景，那么他们的目的，可能远超我们之前的想象。他们进行的‘人性弱点压力测试’，或许是为了开发更有效的心理战、信息战工具，甚至是为某种形式的‘社会操控’做准备。”
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对手从潜在的犯罪组织，瞬间升级为可能拥有国家级别资源和技术支持的、目的不明的巨大威胁。
“必须向上级汇报，提升案件等级，寻求更高层面的支持与合作。”老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在专案组整理材料，准备进行专项汇报时，陈默接到了一个加密电话。来电显示来自国际刑警组织，是他熟悉的那位联络人。
“陈警官，关于你们正在调查的‘幽灵协议’，我们这边有一些新的情报共享。”对方的声音严肃，“根据多个成员国的不完全情报交叉分析，我们怀疑‘幽灵协议’与一个被称为‘潘多拉项目’（project pandora）的秘密研究计划有关。”
“潘多拉项目？”
“一个起源不明、资金背景复杂的跨国研究联盟，传闻其研究方向涉及意识操控、群体行为预测与引导等极端领域。多个国家的情报机构都注意到其活动，但其核心成员和最终目的始终成谜。他们行事风格与你们描述的‘幽灵协议’高度吻合——隐蔽、技术驱动、热衷于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实验样本’。”
潘多拉项目……开启灾厄的魔盒。这个名字本身就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我们有什么能做的？”陈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