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负责人面对警察，显得很配合，但一查及王翠芬失踪当天的服务记录时，却遇到了阻碍。
“非常抱歉，陈警官。”负责人一脸为难，“我们公司对客户信息是绝对保密的，这是我们的核心承诺。没有客户本人的明确许可或者法院的强制令，我们真的不能提供……”
“现在涉及一条人命！”老李不耐烦地打断他，“王翠芬很可能就是在为客户服务期间出事的！保密协议比人命还重要？”
负责人擦着汗，但态度依然坚决：“规矩就是规矩……除非你们有确凿证据表明我们的客户与案件直接相关，否则……”
陈默按住躁动的老李，冷静地看着负责人：“我们理解贵公司的规定。那么，请至少告诉我们，王翠芬失踪当天，她被安排服务的区域大致是哪里？这总不涉及具体客户信息吧？”
负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陈默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调取了内部工作安排表。
“她当天……被派往城西的‘蓝桥国际’公寓区，进行定期深度保洁。”
蓝桥国际？那是本市有名的富豪和高管聚集的顶级公寓区之一。
范围缩小了，但依然是大海捞针。蓝桥国际住着上百户非富即贵的人家，逐家排查几乎不可能。
“那个胡伟呢？他和王翠芬，或者和悦容家政、蓝桥国际有什么关联？”陈默问林峰。
“正在查！胡伟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暂时没发现直接联系。但他有个表哥，好像在蓝桥国际物业当维修工！”
线索开始像丝线一样，若有若无地交织起来。
王翠芬，一个普通的保洁员，在高端公寓区服务后失踪，最终被发现惨死在废弃化工厂，颈部带有诡异的“Ψ”腐蚀印记，体内有特殊化学粉尘。
胡伟，一个有前科的社会人员，他的指纹出现在抛尸现场附近。
而这一切，似乎都隐隐指向那个安保严密、住户显赫的“蓝桥国际”。
陈默感觉到，他们正在接近一个隐藏在光鲜亮丽表象下的，巨大而危险的秘密。
针对胡伟的抓捕行动迅速展开。
根据线索，胡伟最近经常在城北的一个地下赌场出没。抓捕过程很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当警察冲进烟雾缭绕的赌场包间时，胡伟正输得眼红，看到警察，他下意识地想跑，被老李一个利落的擒拿按倒在地。
审讯室里，胡伟一开始还百般抵赖，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手机卡也不是他的，指纹肯定是被人陷害。
但当陈默将抛尸现场附近监控拍到的、一个模糊但体型特征与他极其相似的身影截图，以及他表哥在蓝桥国际物业的工作证明摆在他面前时，胡伟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了，脸色变得惨白。
“我……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胡伟的心理防线比预想的更脆弱，他哆嗦着交代，“有……有人给我一笔钱，让我处理掉一具尸体……扔得越远越好……”
“谁给你的钱？尸体是哪来的？”陈默追问。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胡伟眼神闪烁，“他是在网上联系我的，用的加密软件，钱也是比特币支付的……他就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去那里把‘东西’拉走处理掉……”
“地址是哪里？”
“就……就是蓝桥国际地下车库的一个废弃储物间……”
蓝桥国际！果然！
“尸体当时是什么状态？”
“用……用厚厚的黑色塑料布裹着，我……我没敢细看，就赶紧拉走了……那人警告我，要是敢打开看，或者泄露半个字，就让我全家消失……”胡伟的声音带着哭腔，“警察同志，我就是个处理脏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人不是我杀的！”
“那个人怎么联系你？有什么特征？”
“真的不知道啊！就网上联系，声音是处理过的……他好像对蓝桥国际很熟悉，告诉我从哪个隐蔽的入口进车库，怎么避开监控……”
胡伟的交代，指向了一个隐藏在蓝桥国际内部，或者至少对蓝桥国际极其熟悉的幕后指使者。这个人通过网络雇佣胡伟这样的底层人员处理尸体，自己则隐藏在数字迷雾之后。
王翠芬的死，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一个家政保洁员，为何会死在蓝桥国际？又为何会被如此专业地灭口、并匆忙抛尸？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
那个颈部的“Ψ”印记，和她体内的化学粉尘，是否与她服务的客户有关？
陈默感到，蓝桥国际这个看似固若金汤的堡垒内部，一定隐藏着惊人的秘密。而王翠芬，可能只是无意中撞破了这个秘密，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下一步，必须想办法进入蓝桥国际内部进行调查。但面对这样一个住户背景深厚、安保极其严格的地方，常规的排查方式几乎行不通，很容易打草惊蛇。
需要一个新的切入点。
陈默想起了悦容家政那个坚持保密协议的负责人。或许，可以从公司内部，找到突破口。
他安排林峰和方雪，设法接触悦容家政内部可能了解情况、或者对公司规定不满的员工，寻找内部线索。
同时，他让技术队继续深挖胡伟的网络活动轨迹，试图找到那个神秘雇主的蛛丝马迹。
而他自己，则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王翠芬的尸体检验报告，以及那个诡异的“Ψ”印记。
这个符号，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标记吗？它代表什么？是一个组织的徽记？还是某种特定行为的象征？
虞倩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数据库和学术资源，试图破解这个符号在此语境下的含义。
一天后，她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
“我咨询了几位符号学和相关领域的专家，”虞倩的脸色异常凝重，“结合死者体内的特殊化学粉尘成分，他们提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可能性。”
她将一份资料递给陈默和老李。
“这个‘Ψ’印记，连同那些粉尘，极有可能指向一个国际上流传的、极其隐秘的非法组织。这个组织被称为‘psi-clean’——‘Ψ清理者’。”
“清理者？”老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