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的街道,种满了木油桐,五月份的木油桐,已经是满树白花,风一吹,飘的满地都是,像是下了一场小雪。
霍垣的柯赛尼,飞驰在油桐树荫下的马路上。
车辆停在了卡加索的大门前,霍垣下车后,直接进了大堂。
他准备坐电梯上去顶楼办公室,却被大堂经理拦住。
“霍少,顶楼是付少的私人区域,您不能上去,而且付少不在”。
霍垣转过身,黑眸阴鸷地盯着大堂经理,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阴沉地说:“呵,一条狗也敢来拦我的路了?”警告完,重新进了电梯,上顶楼。
走到办公室门口才知道,大堂经理说的是真话,付怨确实不在。
他想进办公室坐着等,但门安装了密码锁,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外等。
下午三点。
付怨一到卡加索,经理立马上前汇报说霍垣在顶楼。
他坐电梯上到顶楼,电梯门一开,就看到霍垣斜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身形颀长高大。
霍垣同样也看到了付怨。
他看着付怨,一步步朝他走来,心跳如擂鼓。
付怨的脸有一种直逼人心的美感,任何人看到都会惊艳不已,没有丝毫的女气,是很英气的俊美。
付怨走近,霍垣还是杵着不动,像一只呆头鹅。
“你是打算来卡加索应聘门神的岗位?”付怨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
闻言,霍垣立马站直了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道:“老子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
付怨一边开门,一边反怼:“不是我请你来的”。
进到办公室,霍垣东看西看,发现布局没动过,还是和之前他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个摆件,道:“看来你很认可我的品味,都没有重新装修”。
付怨没接句话,辩解毫无意义的问题,对他来说是浪费时间。
霍垣走到办公桌,在付怨的对面坐下,郁闷问:“这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完成义父交代的任务?”
“义父说等完成任务,就把青阎帮彻底交给我,你不是应该希望,这个任务完不成才对吗?”
付怨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试图看透他的真实目的。
霍垣被盯的不自在,随便编造了个借口,“义父让我不要再和你争了,我只是听义父的话”。
付怨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挺孝顺”,拉开抽屉,拿出资料丢到桌面上,“看看吧”。
霍垣拿起桌面上的资料,翻看了下,看完脸色就变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身,双手摁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说好了一起谋划,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偷偷去调查”,语气不满。
付怨挑了挑眉,“我帮你省事了,你应该谢我才对吧?”他实在不明白霍垣有什么可不满的。
听言,霍垣的眸子一下就定住了,“你.........”,刚说了一个字,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付怨瞧着他一副想反驳,又强行把话憋回去的模样,有点失神。
霍垣今天穿了一件紫色丝绸质地的衬衫,气质妖冶,唇红的像罂粟。
看到这唇,付怨顿时想到了那天晚上被强吻的事,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过来,扭过头不再看他,怕拳头忍不住。
见付怨扭过头去,霍垣的心里泛起失落,心里纳闷,他今天在家足足打扮了一个小时,怎么还是一点吸引力没有?
“嗡嗡”,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亮了起来,是付怨的手机。
霍垣一眼就注意到了壁纸,是付怨和明责的合照,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付怨笑的肆意张扬。
他的瞳孔一下子缩紧,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脏也疼的尖锐,讥讽道:“连手机壁纸都是明责,你还真是爱的无法自拔”。
付怨深沉的目光看向他,没接这句话,神情不耐地说了句:“别耽误时间了,先聊聊怎么解决秦立吧!”
“不聊”,霍垣开始耍脾气,转身走去沙发上坐着,心里恼火的要死。
.........................。
付怨越发觉得他喜怒无常,像个没有引信的炸药包,随时会炸。
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平淡地回了句:“不聊的话,你可以走了”。
“你............”。
霍垣硬生生地把心底的火又压了下去,狭长的凤眼看向付怨 ,一字一顿道:“聊..现在就聊....”。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有当忍者神龟的潜质,灰溜溜地起身,又回到了付怨的对面坐下。
“秦立性格谨慎,每天身边都跟着很多保镖,想直接下手没那么容易”,付怨冷清的声音分析着。
霍垣拿起资料,仔细翻阅,皱了皱眉,“根据你调查的这份资料,秦立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这个暗夜娱乐会所,进行多人健身运动,我觉得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这种时候他的戒备心是最低的”。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还没察觉到已经被某人坑了,继续提议:“那假扮成会所的牛郎接近他不就好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付怨脸上挂着兴味的笑容,点头认可。
????
等等。
好像不太对。
谁来扮演牛郎?
霍垣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霍垣正想反驳这个方法不合适,话刚说一个字,就被付怨预判,出声打断:“谁提议,谁执行”。
霍垣咬紧唇,暗恼,他认命了,坦然地接受扮演牛郎:“多久行动?”
“明晚,你负责贴身解决秦立,我会在外面接应你”,付怨也挺意外他竟然答应的这么快。
霍垣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眼珠子一转,说道:“既然计划好了,不如我们去吃个晚饭?”
付怨无情拒绝:“不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
“那你不想出去,我让人把饭菜送到这里来总可以吧?”
霍垣不死心地继续说,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付怨一面,才不愿意就这么走了!
“你上辈子是个饭桶?”
付怨满头黑线,这些天,霍垣天天给他发信息,一发信息就是约吃饭。
霍垣一下子被噎住,顿了顿,“饭点本来就应该吃饭啊,你要是不想我一直在这里烦你,就和我去吃饭”。
这些天,他又研究了不少追人的策略,首先就是要死缠烂打。
付怨自我劝慰,再忍忍,忍到解决完秦立,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霍垣见奸计得逞,迈着轻快地步调追了上去。
……………………。
餐厅。
正方形的餐桌上,铺着白金色的桌布,餐具锃亮,摆满了美味佳肴。
松露奶油,芝士焗龙虾,法式鹅肝,扇贝熬制的海鲜汤.......等等。
餐厅正中央,有小提琴伴奏,环境优雅。
付怨环顾四周,发现每张餐桌,都只坐了两个人,并且每一对都动作亲昵,皱了皱眉,奇怪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霍垣,问:“这是家情侣餐厅?”
“对啊”,霍垣坦荡回复,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脑子有病,带我来这里干嘛?”付怨气不打一处来,想立刻走!
“不是情侣就不能来情侣餐厅吃饭吗?”为了安抚住付怨,霍垣又补了句:“上次我和阿衍也来吃过,觉得味道不错,我才带你来的”。
付怨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拿起精致的银勺喝汤,细细品味,味道确实不错。
不知不觉,他吃了不少。
霍垣压根没心思吃,目光一直停驻在专心用餐的付怨身上,感叹他眼光怎么那么好,这男人如画一般。
或许是因为环境原因,这顿饭全程氛围都还算愉快。
..............................。
雾远山庄。
皎洁的月光,在种满海棠花的花园洒下,映的花瓣褪了颜色,随着风摇曳。
明责站在树下,目光游离,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主,黄小姐到了,在偏厅等您”,郑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嗯嗯”,明责失焦地盯着满园的海棠花,半小时后才挪步。
黄思弦忐忑地坐在偏厅沙发上,她没想到明责会再次找她,不知道这个阴暗的男人,又要逼她去做什么事。
距离庆功宴那天,已经过了差不多四十天。
明责姿态慵懒地走进偏厅,身后跟着郑威,夜狐。
他面无表情时,像古代的君王,没有人敢轻易靠近。
他在黄思弦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腿跷起,侧支着头,垂眸,一眼都没落到她身上,薄唇紧闭。
黄思弦被这寂静的氛围,搞得很压抑,先开口:“明先生,这次让我过来卡特,又有什么事?”
郑威代替明责发言:“此次请黄小姐过来,是有事需要你配合”。
闻言,黄思弦蹙眉,“我已经配合过一次了,我没有义务一直配合你们”。
她真的很想去找南宫阙解释清楚那件事,这件事压在她心里,让她喘不过气。
“黄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的,只能接受”,郑威语气不善,眼含利剑,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黄思弦闭了闭眼,“要我怎么配合?”
郑威将大概计划简略精要地告诉了她,听完,黄思弦情绪彻底失控,“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玩弄他?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他的爱”。
明责搭在腿上的手,微握成拳,面色可怖,犹如地狱深处的恶魔,空间瞬时变得很可怕。
郑威察觉到明责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可控,警告道:“黄小姐,请慎言,不要因为一时的畅快,累及身边人”。
黄思弦坐在沙发上,气的血液上涌却又无可奈何,这群畜生手上捏着她爸爸的命,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道:“我会配合,但是有句话,我要送给明先生,种其因,得其果,以后别追悔莫及”,说完,快速离开了这个让她憎恶的地方。
“药”,明责启唇吩咐,郑威迅速从口袋掏出药瓶,拧开递过去,他接过药瓶,倒了几颗在手心,颤着手送到嘴边,没有就水,直接干咽。
情绪暴动时,他已经无法自主管控,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平复。
郑威拿回药瓶,担忧地看向他,“少主,您需要接受系统的治疗”。
随着药效发挥,明责的情绪慢慢趋于稳定,冷冷回了句:“不需要”。
他就是顶级的心理医师,怎么可能需要其他医生的治疗。
夜狐端着一杯白水,从吧台的方向走过来,恭敬呈上,“少主,喝口水吧”。
明责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嗓音暗哑地问道:“都部署好了吗?”
“已经都部署好了”,夜狐回。
“嗯嗯,等我指示”。
说完,明责离开了雾远山庄,不让人护送。
夜狐带着人手,悄悄跟着,对于他来说,少主的安全胜过一切,即使需要违抗命令。
明责回到山顶别墅后不久,南宫阙也回来了。
一进卧室,南宫阙就觉得氛围有点奇怪。
明责的视线,就像是个360度无死角的监控器,目光会随着他的移动而动。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就对上了明责炙热的视线,明责什么都没做,就干等着他,那视线看的他很不自在。
南宫阙刚躺上床,明责立马伸出左手,将他圈进怀里。
明责的唇,贴在他的耳边,呼吸烫人,低哑地对他说:“好想你”。
南宫阙以为明责是上课疲累,轻笑回应:“不是早上才分开吗?”
明责没有回话,开始吻男人的脖颈,手也开始到处游离,南宫阙立刻抓住了他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可是答应了我会老实几天的”。
听言,明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按压下了情欲,化为紧紧地抱着,“好,我不动”。
深夜,明责站在卧室阳台,望向远处的眼神有些凝滞,他又梦魇了。
他幽深的黑色瞳孔,此时涣散的仿佛一敲就会碎的玻璃。
吹了会风,他恐慌的情绪才平复了些许,回了卧室。
卧室很安静,只有南宫阙熟睡着的平稳呼吸声,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盯着男人的俊脸
睡梦中,南宫阙感觉有一只手一直在抚摸他的脸,弄的有些痒,他开始呓语:“小责,别闹,好好睡觉……”。
明责停了动作,俯身,轻轻地,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又喃喃低语:“阙哥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别让我失望”。
翌日,晚七点。
东城区,暗夜娱乐会所,刺杀秦立的行动地点。
顶楼办公室。
办公椅上的男人,身形孑然尊贵,五官俊美得仿佛艺术品,勾人的狐狸眼,盯着桌前的壮汉,薄唇轻启:“都安排好了吗?”
这个壮汉是他的心腹,黑鹰点头,“安排好了”。
此时,办公室内,还有另外一人:霍垣。
霍垣坐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瞪着正和黑鹰交谈的付怨。
黑鹰出去后,他阴下脸,质问道:“付怨,你是故意的吧?这个会所是你的,你想解决秦立的话,机会多的是,干嘛还让我假扮牛郎接近?”
霍垣低头,看着他身上这身牛郎服,气到爆炸。
换完衣服后,他才知道这家会所是付怨的,又被付怨摆了一道。
他第一次穿过这么低俗的衣服,不禁感到羞耻。
正面看和普通的白衬衫无异,但转到背面,大片的薄纱镂空设计,紧身的黑裤,完美修饰出臀型。
看着气急的霍垣,付怨淡定应答:“义夫说的是共同完成,我自然要给你出力的机会”。
“…………”,霍垣哑口无言。
付怨看了眼时间,蹙了蹙眉,说道:“别臭着一张脸了,秦立一般会八点左右到这里,你好好想想怎么勾引他吧”。
霍垣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故意整他的,被强吻的事,他可没说不计较了!
一小时后。
八台黑色车辆,宛若一条黑色长龙,浩浩荡荡地驶近,停在了暗夜娱乐会所大门口。
停稳后,一群体型健硕的黑衣保镖落地,自动站成两列。
天空在下雨,两个保镖,打着黑色大伞,恭敬地拉开第四辆车后座的车门。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稀疏,眼青明显,脸颊有点凹陷,猥琐的像个瘾君子,约莫180左右的身高,体型微胖。
会所经理在大门口迎接,一脸谄媚:“秦爷,您来了,给您按照老样子安排好了,快请进”。
秦立满意地点了点头,踏进会所,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
一路声势浩大地上到VIp包间,包间很大,可以容纳几十个人。
秦立在沙发上坐下,黑衣保镖在他身后站成排,时刻守卫他的安全。
“秦爷,您看您是要先喝点酒,还是我直接把人给您叫进来,今天的货色都不错”,会所经理笑的淫贱。
“哦?那就现在都叫进来吧!”
一听到货色不错,秦立已经迫不及待。
“好的,您稍等,我这就去把人带进来”。
几分钟后,会所经理带着包括霍垣在内的八个牛郎进到包厢,在沙发前站成一排,像货物一样任秦立挑选。
霍垣的长相太扎眼了,一走进包间,秦立就注意到了他,眼冒色光。
牛郎服很修身,霍垣肩宽体阔腰窄,前胸撑的很满,鼓鼓囊囊的,臀部挺翘圆润。
他微低着头,灯光在他妖冶的脸上打下阴影,此刻的他,让人不禁地想要靠近品尝一番。
“秦爷,是否还满意?”经理殷勤地问道。
“不错,比之前质量高,人留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应完,经理便退出了包间。
秦立生活淫乱,喜欢多人一起,追求刺激,性格又谨慎,每次活动时,都是当着保镖的面现场直播。
“你,过来”,秦立急不可耐,指着霍垣,示意过来他身边坐下。
霍垣恶心的想吐,脚和灌铅了一样,半天没动一步。
其他七个牛郎,已经都主动贴了上去。
“秦爷,您喝点酒”。
“秦爷,我可想死您了”。
……………………………………。
一句句,软腻腻的声音,听的霍垣内心万马奔腾。
有了霍垣这种货色在,秦立哪里还会对其他牛郎感兴趣。
见他还是站着不动,秦立有点动怒,又说了一遍:“你,过来”。
霍垣开始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不能让付怨看扁,他一定要解决秦立。
咬了咬牙,挪着步子,走到秦立身旁坐下,夹着嗓子喊了句:“秦……秦爷”,然后佯装害羞地低了头。
喊的秦立心痒痒,猴急地扒霍垣的衣服,“别……秦爷……好多人”,霍垣的手,假装无力地推搡着。
秦立根本不管那么多,手上继续撕扯着他的衣服,扯着公鸭嗓说道:“没事的,宝贝,我忍不住了,你长得太勾人了”。
霍垣差点没忍住一拳揍过去,强行忍耐,捂着胸前的衣服,用妖娆的眼神,看着秦立,娇羞道:“秦……秦爷,我还是第一次呢,这么多人在,我放不开,会让您体验不好的”。
秦立已经被色欲冲昏了头脑,只想快点得到眼前这个勾人的妖精,挥手命令:“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
其他七个牛郎和所有黑衣保镖一退出包厢,秦立就朝他扑了过去,被他躲开。
“秦爷,您先别急,我来伺候您”。
霍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修长骨节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锁,再慢慢地将皮带抽出,套上秦立的脖子,每个动作都极具诱惑性,看的秦立欲火焚身。
下一秒,霍垣眼神一变,手势一翻转,皮带紧紧地勒住了秦立的脖子。
秦立的手奋力乱抓,毫无作用,喉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霍垣浑身杀气凛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是将刚刚被恶心到的仇,一并报复了。
秦立的脸,已经开始泛青紫,霍垣足足勒了五分钟才松开,确认断气后,又泄愤似地补了两脚。
办公室的付怨,通过微型摄像头,将包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想到霍垣为了完成任务,可以隐忍到这个地步,让他刮目相看。
霍垣在包间,又呆了两个小时,然后才衣衫不整地出去,又和门口的黑衣保镖说,秦立已经休息了,不要进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