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则共生林坐落在星河边缘的一颗绿星上,这里的草木是两界交融的极致体现——松树的针叶间挂着晶莹的灵石果,花瓣上流淌着淡金色的规则符文,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灵力与概念交织的彩色光点。但此刻,林边的草地上却躺着几具昏迷的生灵,他们的身上既有灵力紊乱的焦痕,又有规则侵蚀的光纹。
“狂暴期刚过。”星瑶检查着昏迷者的状态,眉头微蹙,“两种力量在他们体内冲突,像是被强行塞进了同一个容器。”
苏沐雪的狼影走进树林,鼻尖轻嗅着地面的气息,金色的竖瞳指向林地深处:“源头在那里。地下有股熟悉的混沌气息,和本源池的平衡之力相似,却更加……原始。”
林辰的万古剑骨传来一阵厚重的共鸣,仿佛在与地底的某种东西对话。他能感觉到,那股混沌气息中夹杂着时衍的时间符文、青霜的生命法则,还有墨尘的毁灭之力——正是千年前三人留下的痕迹。
“随我来。”林辰率先迈步,开天剑的青紫色光芒在前方开路,彩色光点自动避开剑光,仿佛在敬畏着什么。
深入树林后,周围的草木越来越奇特:一株果树的左半部分结着能增幅灵力的“聚灵果”,右半部分却长着会吞噬情绪的“寂然花”;一条藤蔓的枝干是木质的,叶片却由规则符文组成,触摸时会传来“疼痛”的概念。
“它们在挣扎。”青璃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她体内的青霜残魂让她对法则格外敏感,“两种力量想互相吞噬,又被某种东西强行绑在一起。”
走到树林中心,眼前出现一片圆形的空地,空地中央没有草木,只有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两界界碑。碑身刻满了平衡符文,却有大半已经褪色,露出底下暗紫色的纹路,正是混沌之力的痕迹。
“界碑在压制地下的东西。”林辰蹲下身,指尖抚过褪色的符文,“但它快撑不住了。”
他运转混沌归一之力注入界碑,褪色的符文亮起微弱的光芒,地下的混沌气息却随之暴涨,地面剧烈震颤,无数根须从土壤中钻出,根须上既有灵力脉络,又有规则光纹,疯狂地抽打着周围的树木!
“是混沌种子!”青璃突然喊道,脑海中闪过青霜的记忆碎片,“时衍他们当年埋下它,是想试验‘混沌共生’的可能!种子吸收了两界之力,却在千年间长出了‘吞噬’的本能!”
根须中最粗壮的一根猛地砸向界碑,碑身瞬间裂开一道缝隙,暗紫色的混沌之力喷涌而出,周围的草木瞬间陷入狂暴——聚灵果炸开,灵力冲击波掀飞了岩石;寂然花盛放,空气中的情绪粒子被吞噬,连苏沐雪的狼影都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它想挣脱界碑的束缚!”星瑶迅速布下符文阵,银白色的符文组成牢笼,暂时困住根须,“混沌种子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它认为两界之力必须‘吞噬对方’才能成长!”
林辰看着狂暴的根须,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起本源池的平衡之道,想起法则之城的交融共生——混沌种子的“吞噬本能”,不是天生的,而是千年来界碑的“强制压制”逼出来的。
“不能硬压!”林辰大喊,开天剑同时引动青紫与暗紫两种混沌之力,“要引导它学会共存!”
他纵身跃到界碑上方,将万古剑骨的力量注入裂缝,补全后的剑骨同时释放出时衍的时间法则、青霜的生命之力,还有自己领悟的平衡之道:“以剑骨为媒,承前人之念,化吞噬为共生——混沌·同息!”
青紫色的守护之力与暗紫色的毁灭之力在裂缝中交织,形成一道新的平衡符文,顺着根须流入地下。混沌种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根须的狂暴渐渐平息,开始缓慢地吸收两种力量,却不再互相吞噬,而是像血管与神经般,各自流转又彼此滋养。
界碑上的褪色符文重新亮起,与新的平衡符文融为一体,暗紫色的混沌之力不再喷涌,而是温顺地萦绕在碑身周围。周围的草木恢复平静,聚灵果与寂然花和谐地长在同一株树上,藤蔓的叶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成功了。”苏沐雪松了口气,狼影舔了舔爪子上的光纹,那些因狂暴而沾上的规则之力正在慢慢消散。
林辰从界碑上跳下,看着地面上重新钻出的嫩苗——那是混沌种子新生的部分,苗秆一半是灵力凝聚的青绿色,一半是规则组成的淡金色,却紧紧缠绕在一起,充满了生机。
“时衍他们的试验,终于在今天完成了。”青璃的眼中闪过青霜的温柔,“他们当年埋下种子,就是希望有一天,两界能找到不用压制、不用吞噬的共存方式。”
星瑶记录着新生的平衡符文,笑道:“这下共生林可以成为两界的‘交融样本’了。修士能在这里学习如何掌控规则之力,法则生物也能感受灵力的温暖。”
昏迷的生灵渐渐苏醒,他们惊讶地发现,体内的两种力量不再冲突,反而形成了奇妙的互补——灵力滋养着被规则侵蚀的身体,规则之力则稳定了紊乱的灵力。
林辰看着这一切,心中一片宁静。从被退婚的废柴,到平衡两界的协调者,他走过的路,何尝不是一场“混沌共生”的修行?
离开共生林时,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既有灵力的暖黄,又有规则的金亮。青璃抱着孩子,指着天边的星河:“传说星河的尽头,有一片‘两界乐土’,那里的生灵生下来就同时拥有两种力量,从不知道排斥是什么。”
林辰抬头望去,万古剑骨的共鸣充满了期待。
“或许,我们能亲手创造那样的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