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来，向烽的对王柱五人的骑射训练也结束了。
他们钻了半个月的树林子，除了野兔野鸡，还抓到了一只野山羊。
向烽都没有卖，留了一些自己家中吃，分了一点给岳父岳母，剩下的都让他们带回来骑射场。
上次带回去的两只羊腿，石头还在骑射场那边烤了，连带着当天的学员一起吃了个痛快。
学员们吃了以后，看到向烽就问他明年开春后能不能带着他们一起进山打猎，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口烤羊腿。
向烽把这件事说给云乐的时候，小夫郎的注意力完全被带偏，没听到他们要进山，光听见烤羊腿了。
“石头烤羊腿真的那么好吃？”云乐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还没吃过烤羊腿呢，家里羊肉要么炖汤，要么红烧，烤出来的羊腿应该挺好吃的。
向烽看着他一脸馋样，笑着故意使坏说：
“石头那烤肉的技术可是当年在边疆学的，北地吃羊肉多，他烤的羊肉滋滋冒油，能香出五里地。”
“这么好吃啊？”云乐瘪了瘪嘴，“那你也不知道带点回来给我吃。”
“哈哈哈。”向烽看着云乐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这么想吃？”
云乐听到他的笑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向烽是自己相公，和他有什么不好说的。
然后拉住他的手，重重点头，
“我想吃，我还没吃过烤羊腿呢。”
小云安见阿么牵住阿爹的手，也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们两个人手里，嗷嗷了几声，似乎不满意他们俩背着自己牵手。
向烽用大手把夫郎孩子的手包了起来，停了笑声，保证说：
“那我一定让你吃上烤羊腿。”
“好哦，”见他答应，小夫郎柔柔的靠近他怀里，把原本在自己阿爹怀里玩的小云安挤到一边，用脑袋蹭了蹭向烽的胸膛，问：
“相公，我是不是很馋？我都当阿么了还这么馋。”
“不馋，小宝现在还吃不了，你帮他尝尝味道。”
听到自己相公这么说，云乐不好意思的把脸埋了起来，像只偷了蜜的小老鼠，笑的一脸甜蜜。
小云安看到自己阿么埋在阿爹怀里一抖一抖的，歪个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啊啊叫了几声，阿么也不理他。
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他越拽，云乐故意把向烽抱的更紧了，就是不抬头看他。
小家伙见没拽动，力气用的更大了，还拉着阿爹的手，让他帮忙一起拉，小脸也因为用力发红了。
看着云乐还是不抬头，小云安松开手，看了阿么一眼，又抬头看了阿爹，视线在移到阿爹那宽阔的胸膛，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然后猛的用头撞向了向烽的胸膛，想把粘着阿么脸的胸膛撞碎，解救阿么。
“砰”的一声，紧接着是向烽的闷哼声，然后云乐立马抬起头，看到向烽吃痛的表情，又看到儿子摸了摸脑袋，但是看到自己终于抬头看他，眼神亮晶晶。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比刚刚更大的笑声传来，云乐也没想到儿子会用头去撞向烽，一边大笑，一边用手去摸向烽，
“你疼吗？我看小宝用的力气不小，声音好大。”
向烽无奈的看着云乐，自己揉了揉心口，
“还好，还得感谢夫郎你这么快抬头，不然我看我还要再受一次撞。”
云乐听着向烽这么说，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边的小家伙，看着阿么给阿爹揉，凑过去，拉起云乐的手往自己头上放，嗷嗷了几声，让云乐也给自己揉揉。
云乐揉完，又想拉起自己阿爹的手也给自己揉，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撞的他阿爹有多疼。
小家伙闹够了，才慢慢睡着了。
向烽看着云乐把人哄睡着，和他说起了要去府城的事情。
“孙惊蛰那边，还真让他捣鼓成了。”
向烽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前两天来找我，说是在冬日里也想法子让母鸡下了蛋，量虽然不算太大，但品相不错。他想着趁新鲜，赶紧找到稳定的买家。”
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打算就这一两天，带他去府城走一趟。他在府城人生地不熟，我帮着引荐几个相熟的酒楼掌柜和货商，把这条线给他搭上。往后能不能立住脚，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另外，”向烽补充道，“今年骑射场给何群的那份分红账目也理清楚了，正好这次一并带过去。”
云乐听了，脸上并无担忧之色。
这两年，因着骑射场采买马匹、置办器械等杂事，向烽没少往府城跑，对路线、人情都已熟稔，他并不担心。
他只细细叮嘱道：“路上当心些。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不比夏日，你得多穿些，那件厚实的毛皮披风一定带上，帽子、手套也都不能少。早去早回，莫要在外过多耽搁。”
他的关心琐碎而具体，落在向烽耳中却格外受用。
向烽点了点头，应道：“放心，我都记下了。事情一办妥就回来。”
有了向烽的保证，孙惊蛰没过两天就拉了三百鸡蛋早早的到了向家门口，还特意给了一篮子给云乐，说是满哥儿一定要给的。
那篮子装的满满的，少说有五十个蛋，云乐不要，但是孙惊蛰自己给送到灶房了，说要是云乐不收下，满哥儿不一定能让他回家。
云乐只好收下，又让他们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向烽骑马在前，孙惊蛰赶着驴车跟在后面，大雪初晴，车上还拉着鸡蛋，两人的速度都不快。
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到了府城，向烽这次也没客气，直接带着孙惊蛰去了何家。
何群听闻他们到了，立刻迎了出来，见到向烽身后有些拘谨的孙惊蛰和那辆显眼的驴车，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是为了鸡蛋来的？”何群笑着拍了拍孙惊蛰的肩膀，“行啊，孙兄弟，真有你的，这大冬天还能弄到新鲜鸡蛋！”
他也不多客套，当即唤来了负责厨房采买的何管家。
何管家一听说是冬日里难得的新鲜鸡蛋，眼睛顿时就亮了，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驴车上那几个大篮子里，一个个鸡蛋圆润干净，在傍晚的光线下透着浅浅的光泽，一看便是刚下不久的好蛋。
何管家激动地搓了搓手：“哎呀！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向爷，孙老弟，不瞒你们说，府上几位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们，冬日里就念着这一口鸡蛋羹。可到了这腊月里，真是有钱也难买这般新鲜的！这些鸡蛋，我们府上全要了！若是孙老弟日后还能供应，那是再好不过，价格上好商量！”
孙惊蛰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还是在何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里一下子就找到了买家，激动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道：
“何管家您太客气了，价格按市价就成，按市价就成！”
何群在一旁笑道：“何叔，既然惊蛰有这本事，以后府上冬日鸡蛋的采买，我看就可以定下来了。也省得您年年为此发愁。”
何管家自然是满口答应。
有了何家的开门红，孙惊蛰心里也有了底，打定主意日后先紧着何家供应，要是有多的，自己就沿街叫卖，肯定也能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