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一片宁静。
王宾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让杨卫国以“防止超级细菌交叉感染”为由,清空了郭敬所在的整个楼层。
所有的安保人员和医生护士,全都换成了雷暴派来的心腹。
这些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病房内。
郭敬已经醒了过来。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王宾和郭瑶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
当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家产,不惜给自己下毒,甚至准备亲手杀了自己时,这位纵横商场一生的老人,浑浊的眼眶里流下了两行热泪。
良久,郭敬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岁。
“我倒要亲眼看看,我养出的这两个畜生,究竟是人是鬼!”
夜,深了。
整栋住院大楼都陷入了沉寂。
郭敬所在的楼层,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两条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避开了所有监控,出现在VIp病房的门外。
正是郭铭和郭嘉。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仪器发出的微弱滴滴声。
郭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特制的卡片,在门锁上轻轻一刷。
门,无声地打开了。
两人闪身进入,反手将门锁死。
病房里光线昏暗,只有生命维持系统亮着微弱的绿光。
他们看着病床上那个双目紧闭,戴着氧气面罩的男人。
那是他们的父亲。
郭铭的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犹豫。
但那丝犹豫很快就被狠厉所取代。
他对着郭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用气声低语。
“动手,让他走得痛快点!”
郭嘉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冷汗已经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大……大哥……”郭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可是咱爸……”
“现在知道他是咱爸了?”郭铭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要把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给外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他的儿子?”
“我们不弄死他,等他明天醒过来,死的就是我们!”
郭铭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郭嘉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贪婪和恐惧,在他的脑子里疯狂交战。
他想起了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想起了那些名车豪宅,想起了那些投怀送抱的嫩模。
如果没了钱,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他会被那些狐朋狗友嘲笑,会被以前看不起的人踩在脚下。
郭嘉的眼神逐渐被疯狂和怨毒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颤抖的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伸向病床上那个连接着氧气面罩的管子。
那根透明的管子,此刻在他眼中,就是父亲的生命线。
也是他们兄弟俩的财富线。
只要拔掉它,万荣集团就是他们的了。
十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郭嘉的指尖,几乎已经触碰到了管子冰凉的表面。
他的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在这一刻!
“啪!”
一声轻响,病房内所有的灯光,瞬间全部亮起!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两人眼睛生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郭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闪电般缩回了手。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适应了光线后,惊恐地望向病床。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如坠冰窟,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那个本应“昏迷不醒”的父亲郭敬,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他摘掉了脸上的氧气面罩,正用一种心碎又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
只有无尽的失望和悲凉。
仿佛在看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爸……”郭嘉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郭铭的脸色惨白如纸,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刚想开口编造一个理由。
“啪、啪、啪。”
隔壁房间的门被推开,一阵懒洋洋的鼓掌声传了进来。
王宾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痞帅笑容,眼神里却全是戏谑和嘲讽。
“真是感人至深啊,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
王宾的身后,郭瑶俏生生地站着,她的眼眶通红,脸上挂着泪痕,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和冰冷。
紧接着,一群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黑衣大汉从门后涌出,瞬间将整个病房堵得水泄不通,堵死了所有的出口。
郭铭和郭嘉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完了。
这是个陷阱!
郭铭的脸色变了又变,但多年伪装出的沉稳还在起作用。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虽然有些干涩,但依旧保持着平稳。
“王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担心父亲的安危,特意过来看看。”
“哦?”王宾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大半夜,避开所有监控,用特制的门卡溜进重症病房,就为了看看爹?”
王宾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哎哟,真是孝死我了。郭董,你养了两个好儿子啊。”
郭敬闭上眼,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不愿再看那两个逆子一眼。
郭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狡辩:“我们只是不想打扰到其他人休息……”
“行了,别演了。”王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这演技,去拿奥斯卡都屈才了。”
王宾拍了拍手。
两个黑衣大汉,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个被收买的金牌护工拖了进来。
护工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浑身抖得像筛糠。
一看到郭铭,他立刻哭喊着跪地求饶。
“郭总经理,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你让我干的!是你让我给董事长下毒的!”
他一边喊,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双手奉上。
“这……这里还有你给我转账的记录!五十万,一分都不少!”
人赃并获。
铁证如山。
郭铭所有的伪装和狡辩,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
“孽子!”
病床上的郭敬再也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他抓起床头的一个水杯,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
水杯在郭铭脚下摔得粉碎。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郭敬指着郭铭,声音嘶哑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