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员正在很兴奋地解说,说这颗钻戒的原石是一颗15克拉的罕见蓝钻,接近无瑕。
原本为纽约珠宝商文斯顿所有,当初原石就拍出了4800万美金,由于原石造型有点像月亮,命名蓝月。
后面由国际珠宝大师设计,作品名为璀璨之梦。
三百六十度展示,灯光加持下,大屏幕上的蓝钻美得令人窒息。
这样精致昂贵的戒指,没有女人能拒绝。
拍卖员一声声报价,周边一次又一次举起牌子,两位大佬始终未动。
梁述手中的竞买号牌轻拍着腿,闲适的模样,看不出他对这枚戒指是不是感兴趣。
直到喊价上亿。
陈非白第一次举牌。
而后梁述的手终于动了。
“两个亿。”
成倍加价,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白薇心跳如擂,眼睛发亮。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即便不是给自己的,可做为梁述的女伴,她享受了这一刻名媛贵妇艳羡的目光,此生也值了。
频繁加价,最后没人再举牌子。
再好不过是一枚戒指,没多少男人会愿意买一件首饰,耗费巨资。
最后场内只有陈非白和梁述还在竞价。
“九亿一次!”拍卖员兴奋的同时,目光看向梁述。
这是陈非白刚刚报出的价格。
可梁述却没有如之前一样继续举牌。
扭头往陈非白的方向看过去,其他人自动后仰。
“陈总,”他笑着说,“既然你喜欢,梁某就不夺人所爱了。”
陈非白始终平静:“梁总大可以继续竞价,买东西,各凭实力。”
“不了。”梁述竞买号牌一丢,起身站起来,“梁某主要没有可以送的对象。”
白薇还没来得及多享受一会儿,就分分钟被金主当众打脸。
梁述大步离开,没有等她的意思。
最后,只能自己拎着裙摆追上去,狼狈又可怜。
离开拍卖会之前,陈非白去了一趟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隔间正好走出来一个男人。
陈彬看见他,似乎有些意外:“四弟还没走?”
关水,擦手,陈非白似乎跟他一样意外:“三哥,今晚也在?”
陈彬在他身侧打开水龙头:“咱俩座位远,你没见我正常。”
男人长了一副硬汉相,寸头,皮肤黑,嘴唇有点偏厚。
不算帅哥那个级别,但给人一种攻气十足的感觉。
“听爷爷说,你要订婚了?”陈彬平时和陈非白少有往来,但毕竟是堂兄弟,碰见了,必要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大家族就是这样,内心如何不重要,表面功夫人人会。
陈非白点了根烟,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吞云吐雾:“我可没答应,他老人家惯会自作主张。”
“不愿意?”陈彬擦了手,跟对方要了根烟,点火的时候说,“就梁家这样的条件,海市没人能拒绝吧?”
陈彬这个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一切都有度。
做生意也是块料,就是陈家人才济济,他没法拔尖。
提到梁家,他眼睛里的贪欲,是男人都懂。
陈非白轻蔑地笑了笑:“三哥还不了解我吗?”
“也对,”陈彬压抑地深吸一口烟,又重重吐出去,“咱们这一辈,就属你最有能耐,不需要依附陈家。”
亲大哥陈勋珠玉在前,奶奶每每见着他,都要他多跟大哥学习。
低人一等的滋味不好受,就算一母所生,也难免有嫌隙。
秦家没儿子,陈勋如果不是秦家第一个外孙,从小就被接过去接受精英教育,自己也不一定就比他差。
相比陈勋,陈彬倒是更欣赏陈非白。
人家才是凭硬实力登顶的王者。
这人向来难相与,跟陈争同父异母都不存在交集,更别提对其他人。
今天能喊一声三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所以陈彬愿意聊两句。
陈彬先开了口,陈非白再问,就不显得刻意:“爷爷说,也在给三哥物色人选。”
“呵…”陈彬笑得讽刺,指尖的烟抖了抖,“他还真是够操心的。”
陈非白看了他一眼:“咱们一天不结婚,他这个手只会伸得更长。”
这话陈彬赞同。
老头子至今大权在握,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健身,走路比一些小年轻都要精神抖擞。
他不是陈非白,没有那个能力摆脱陈家的束缚。
陈彬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还是阿争运气好,找了个背景强大的老丈人。”
陈非白点头:“的确,如果婚姻注定要拿来发挥价值,那自然是越高越好。”
陈彬笑了笑:“还未恭喜四弟今晚拍下璀璨之梦。”
“女孩子喜欢这些,三哥见笑。”陈非白坦然的表情,瞧上去很是昏庸。
陈彬一直知道这个弟弟身边养了人,但不曾想,认真到这个程度。
“那梁家你打算怎么办?”这样的试探不算明显,听起来像是话赶话,刚好到这里。
“还能怎么办?”陈非白夹着烟,眉眼在烟雾中显得有几分阴鸷,讲话也带着他惯有的嚣张,“我得罪的人还少吗?多一个不多。”
“那……”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陈彬及时停住,没再说话。
陈非白摁灭烟头,掏出手机。
表情在看见来电显示的一瞬间,如冰山化水。
陈彬自然是知道陈潇的模样,瞥见头像,就已经明了。
“失陪,”陈非白晃了晃手机,无奈中掺杂着毫不掩饰的宠溺,“粘人。”
陈彬表示理解,笑了笑,目送他离开,眼神若有所思。
聪明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陈非白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接受这个联姻。
那这就说明,如果自己动手,不仅会获得绝对利益,还会帮到对方一个大忙。
危险成分是有,但做什么事都不可能完全稳妥。
富贵险中求,陈非白就是个例子。
这件事,很值得考虑。
夜半风雨连绵,陈非白坐在漆黑的车厢里,跟陈潇打电话,面无表情。
“你刚刚忙什么呢,半天不回消息,我差点就生气了。”躺在酒店的被窝里,揪着被角,女孩的声音有种吴侬软语的粘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