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怕你不要我……
冷战多日后的表白,那个杀伤力根本无人能懂。
“好了。”眼中戾气尽褪,用手背帮她擦眼泪,“别哭了。”
陈非白的脾气像汹涌的潮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尤其是平静下来,抱她入怀的那一刻,哭唧唧的宝贝抽抽嗒嗒的声音,更是挠人心肺。
“不是说了不会娶她吗?”已经解释过的话,正常来说,是不会重复第二次的。
可陈潇的眼泪,让他只能破例。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人?况且…”抿了抿嘴唇,委委屈屈地讲,“不娶她,也不会娶我,我不该哭吗?”
陈非白:“……”
如果说,之前提起的恋爱,让他烦躁。
那这次突如其来的婚姻,更叫他措手不及。
像慢性毒药,正一点一点,侵蚀着麻木的心。
陈潇感觉到气氛瞬间冷凝,选择见好就收,“哥哥…我疼…”
“哪里疼?”陈非白自愿顺应她的节奏。
“头疼,嘴巴疼,下巴也疼,胳膊,身上,哪哪都疼…”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可怜巴巴地说,“这里最疼。”
百炼钢化绕指柔,根本不是难事。
对陈非白这样的男人,硬碰硬一定会头破血流。
陈潇今晚但凡再继续反抗,都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吻落下来,从额头开始,慢慢往下…
“怕疼下次就少气我!”停在她的鼻尖,轻咬了一下,“听见没?”
被呵护对待,会不自觉想要撒娇,陈潇推了他一下,“你还凶?”
“我错…”带着几分意乱情迷吻上她的唇,“是我不好。”
这天下,能让陈非白认错的人,只有他的小狐狸。
“那你哄哄我。”双手交叠在男人后颈,越圈越紧。
这样的回应,是一种直白的暗示。
没有任何确实的关系,陈潇的心,总是悬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
可陈非白没有给。
漫长的热吻后,拉开她的手,主动结束。
理由是,先检查一下哪里受伤。
伤人的时候不管不顾,现在,却忽然关心了?
陈潇有点想笑。
明明是有感觉的,彼此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什么都瞒不住。
但他不要自己。
之前的眼泪,七分认真,三分靠演技。
但这一刻,被拒绝的一颗心,支离破碎。
是真的伤到了。
很难哄好的那种。
电话适时响起,打破彼此之间不算愉快的异样氛围。
陈非白起身离去,房间里又一次恢复安静。
……
今晚是个不眠夜。
五分钟前,云顶酒店发生命案。
七十二层高楼一跃而下,摔下去,几乎是一摊泥。
摄像头被破坏,暂时不能排除他杀。
警察封锁了现场,酒店需要配合调查,暂停营业。
营业额事小,影响力却是巨大。
有钱人最是贪生怕死,安保一旦传出隐患,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林臣没来得及去领罚,先去的现场,此刻在电话里解释,“是融天的老总,前段时间公司破产,亲信卷走了所有流动资金…所以…”
“林臣,”陈非白声音平静地打断他,语气透着森森寒意,“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
原因不重要,那人有什么苦,什么怨也都是小事。
重点在于,他为什么会死在那个地方。
如果只是在入住的房间里跳下去,都没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上想不开的人那么多,谁能管得了?
但这个人跳楼的地方属于内部管辖区域,还没有监控…
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
尤其是陈非白名声在外,前科太多,几乎没有一丁点可圈可点的善良。
媒体不敢瞎写,是怕得罪人,但披着马甲的键盘侠胆子大,什么脑补都敢往评论区输出。
“老板,林臣失职。”对面讲话的声音都在抖,同时咬牙切齿道,“是梁述,一定是他。”
“是又如何?证据呢?”
陈非白对待犯错的下属,态度不算恶劣,甚至音调都没有起伏。
但是那份气场,那种压迫感,只叫人恨不得以死谢罪,都不足以报君恩。
林臣保证,“一个小时之内,我一定……”
“在我过去之前。”陈非白下达最后通牒。
始作俑者是谁,他当然清楚。
这些年,想要他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被人钻到空子,就是技不如人。
原本以为,潇潇之前控诉自己的那点事,就已经是梁述全部的小动作。
没想到,压轴在后面。
梁述,这一次,我倒是真的要高看你一眼了。
…
迈巴赫穿梭在霓虹中,绕过云顶前门,从专属停车通道一直往下。
环绕式,车灯明亮的光线打不到底。
不知绕了几圈,最终停靠的地方,只有暗色调的通道,还有一扇扇厚重的古铜色金属门。
“老板,晚上好。”
拐了几个弯,尽头处两排黑衣人,恭敬地叫人,呈九十度弯腰。
为首的男人带着黑色手套,面容白净,发丝往后梳,温和的样子,有点像古代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伸手接过陈非白手中的车钥匙,说,“人已经抓到了。”
陈非白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金属门自动识别人脸,陈非白走进去,黑手套男人紧跟其后。
里面没有窗户,空间也不大,四面连同屋顶都是镜子,只有中央悬挂的一盏灯泡,是唯一光源。
但亮度不够,给人半死不活,如同身在梦中的错觉。
这样的地方,单单是关在里面就足够叫人窒息。
跪在地上的男人两条胳膊被反剪在身后,脑袋摁在黑色地面,脸上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求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在听见脚步声后,那只眼睛,总算是拼尽全力掀开了缝隙。
“陈总…”他恳求道,“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血液顺着眼睑滚落,滴答在地上,和暗色的地面融为一体,昏黄的灯泡照射下,隐隐约约泛着光。
陈非白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
身后暗门打开,有人搬来一把纯黑色的椅子。
他坐下后,手肘搭在膝盖,俯身问,“跟着我多少年了?”
“五…年。”地上的人艰难回话。
“嗯。”很低沉地应了一声,又轻微叹息,像是在感慨,“已经这么久了。”
状态很随意,宛如在话家常,却不是要顾念旧情的意思。
起身坐直,双腿岔开,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漫不经心地敲出节奏,语气骤然森冷,“那就更没资格求饶了。”
“陈……啊——”
陈非白话音刚落,后面的‘黑手套’立刻动手。
地上的男人,只发出了短促的尖叫,就被白毛巾堵住了嘴巴,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三声震动,在男人左边的手臂上分别落下三个血窟窿,肩头,臂弯,手背。
黑洞洞的枪口,青色的浅淡烟雾模糊‘黑手套’的脸。
洛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陈非白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和他的名字一样无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不会联想到这个人的一颗心是多么的冷血麻木。
筋脉被精准穿透的痛,让地上的男人面容扭曲,血红色的目光扎在陈非白身上,死死地盯着他不动。
“想说什么?”
陈非白示意人拿掉白毛巾。
那人已经气若游丝,但吐字清晰,“你…会有报应的。”
“还有吗?”
这种话,陈非白早就听腻了。
拇指按压食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表情很是不耐烦。
对方自知求饶无用,索性破罐破摔,“蓝小姐的事…蓝家……早晚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