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苑——蓝馨的居所外,一道威严而隐秘的身影,避开了所有耳目,悄然降临。
天帝昊宸,褪去了在凌霄宝殿上的万丈荣光,如同一个幽灵,推开了那扇弥漫着芙蓉花香的房门。
蓝馨正独自坐在窗前,对着窗外(尽管她看不见)的方向出神,脸上还残留着被海辰推开后的惶恐与无助。听到动静,她惊恐地缩紧身体:“谁?!”
“是朕。”昊宸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蓝馨吓得就要跪拜,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
昊宸走到她面前,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器物,冰冷地扫过她蒙着白布的双眼,纤细的脖颈,以及微微颤抖的娇躯。没有任何预兆,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她按倒在床!
“啊!陛下!您……”蓝馨惊恐万分,徒劳地挣扎着,那双能“模糊感知光影”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昊宸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动作粗暴而带着一种宣泄般的占有欲,撕裂了她单薄的衣裙。蓝馨的哭泣与哀求淹没在冰冷的寂静里,她如同暴风雨中无助的花蕊,被彻底摧折。
云收雨歇,昊宸整理着袍服,语气淡漠得如同在吩咐一件公务:“若你此次能怀上龙种……”他突然贴近她耳边低语
蓝馨瘫软在地,浑身狼藉,闻言身体剧烈一颤,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
昊宸俯视着她,继续道:“届时,朕会封你为妃,给你应有的名分。”
蓝馨仿佛抓住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她摸索着向前,抓住昊宸的袍角,泣不成声:“陛下……求求您……既然……既然肯垂怜于我,能否……能否开恩,寻仙药治好我的眼睛?我不想永远活在黑暗里……”
昊宸看着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瞬间便被更深的算计取代。他抬起她的下巴,声音里没有半分温情:“等你确定怀上身孕再说。” 仿佛她的价值,仅仅在于那个尚未存在的“龙种”。
说完,他取出一枚不知道什么材质、雕刻着隐秘龙纹的戒指,强行套在了蓝馨纤细的手指上。那戒指触体微凉,隐隐有一股力量试图与她连接。
“戴着它,若有消息,通过它告知朕。” 昊宸说完,不再多看她一眼,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满室狼藉和一个心碎神伤、在黑暗与屈辱中瑟瑟发抖的盲女。
蓝馨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指紧紧攥着那枚仿佛带着诅咒的戒指,泪水浸湿了蒙眼的布条。她本以为逃离了诱饵的命运,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却不知自己只是从一个陷阱,落入了另一个更黑暗、更绝望的深渊。
就在海辰的剑锋紧贴天后脖颈,双方大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天际骤然响起威严的龙吟凤鸣!
万丈金光铺陈开来,天帝法相庄严,在四大天王(持国、增长、广目、多闻)的护卫下,降临云端。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连激愤的联军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夜海辰!放开天后,朕可恕你擅闯天庭、杀伤天兵之罪!”天帝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以势压人。
海辰虽身受重伤,脊梁却挺得笔直,他手中鹰喙剑纹丝不动,反而更进一分,让天后痛哼出声。他仰头直视天帝,金瞳中毫无惧色,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与质问:
“恕我无罪?笑话!我救下被推落悬崖的盲女,好心送她回天庭,何罪之有?!反倒是你这天后,不分青红皂白,动用杀威鞭,将我打成重伤,这又该当何罪?!”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的龙啸,震动四方:“还有!我儿子靖远的龙肝,到底被谁割去?!给了谁用?!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就算血溅凌霄殿,我也要讨个明白!”
场面再次紧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四大天王手按法器,目光凌厉地盯着海辰,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一位手持玉册、面容祥和的仙官——司命星君,驾云而出,拦在双方之间。他先是对着天帝和海辰各自一揖,语气恳切:
“陛下息怒,龙君暂熄雷霆之怒。今日之事,若再起干戈,三界震荡,生灵涂炭,绝非苍生之福啊!”
他转向海辰,掌心托出一枚氤氲着七彩霞光、龙眼大小的金丹,那丹药一出,便散发出磅礴的生命气息,引得周围灵气都为之雀跃。
“龙君,此乃太上老君亲手所炼的九转回春金丹,有重塑血肉、弥补本源之奇效。您拿去,或可救龙太子殿下性命。陛下……陛下亦有他的难处,并非事事皆能随心。请看在这无数将士性命、三界安宁的份上,暂且收兵吧。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司命星君的话语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力量,试图平息这场滔天浩劫。
天帝面色阴沉,目光在天后惊恐的脸上和海辰决绝的神情之间扫过,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妥协:
“天后擅自做主,干预过甚,酿成大祸。即日起,打入冷宫,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这惩罚,看似严厉,实则是在保全。
海辰忍受着背后火辣辣的剧痛,体内龙元因伤势和消耗几乎枯竭,现在连展开龙翼都无法做到。他知道,此刻己方虽势大,但若天帝与四大天王真不惜代价出手,胜负难料,麾下儿郎必将死伤惨重。更重要的是,靖远还等着救命丹药!
他死死盯着天帝,又看了看司命星君手中那枚关乎儿子性命金丹,权衡利弊,胸中的怒火与恨意如同被冰水浇淋,暂时压制下去,决定从长计议。
“好!”海辰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暂时隐忍,“今日,就看在司命星君和这棵金丹的份上!”
他猛地收回鹰喙剑,同时伸手凌空一抓,那枚九转还魂金丹便飞入他掌心,被他紧紧握住。
“弟兄们!撤!”
他一声令下,不再看那面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天后,也不再看高深莫测的天帝,在阿狼、杜若等人的护卫下,率领大军,如同退潮般,井然有序地向着南天门方向撤去。
虽然暂时退却,但谁都知道,北海龙君与天庭的恩怨,绝不会就此了结。今日之辱,丧子(肝)之痛,他日必当百倍奉还!而那枚金丹,是希望,也是新一轮风暴前短暂的喘息。
天后冷宫,不复往日辉煌,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映照着天后苍白而怨毒的脸。她斜倚在凤榻上,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腹部被海辰踹中的地方,传来脏腑破裂的剧痛,让她凤眸中的恨意更强烈。
珠帘轻响,太子凌渊在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御医陪同下,缓步而入。凌渊的面色带着一种久病的青白,身形也略显单薄,但那双与天帝昊宸相似的眼眸中,却燃烧着炽烈的野心与戾气。
“母后,”凌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但语气却斩钉截铁,“您放心,待儿臣体内隐患彻底祛除,龙肝药力完全吸收,定亲自率军,将那条狂妄的北海泥鳅抽筋剥皮,魂镇九幽,以雪今日之耻!”
御医在一旁躬身,小心翼翼地为天后诊脉,眉头紧锁,显然伤势不容乐观。
天后忍着剧痛,冷哼一声,脸上尽是刻薄的得意:“以夜海辰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此次竟如此轻易退兵?哼,看来还是本宫的杀威鞭起了作用,打掉了他的嚣张气焰,没人能扛过本宫的二十鞭,他硬撑不了多久了!” 她猛地抓住凌渊的手,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不!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渊儿,趁他重伤未愈,实力大减,咱们必须趁热打铁!”
她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立刻去,召‘魔羯’与‘旖梦’两位妖王前来见我!他们回去必经灵台山,那里不是有个千年古洞吗?洞里那些……可是饿极了的……”
凌渊眼中精光一闪,领会了母后的深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儿臣明白,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