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神秘的龙门教父这么年轻，跟个大学生似的。”
大金姐愕然。
“你不会真的是大学生吧？”
“我已经年近30了。”宋尽顶着一张白净端正的面容，平静地说谎，“只是我脸嫩，看起来像二十出头。”
“你也太会保养了，我花了几千万整容和医美都没有这样的效果，你还真是让我羡慕啊。”大金姐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你这张脸，我倒是喜欢。”
宋尽很有礼貌地道：“多谢大金姐喜欢。”
“但是。”大金姐话锋一转，“你为什么戴着帽子？”
“现在是夏天，这里又是室内，还是晚上，你在女士面前戴着这么一个帽子，不觉得没有礼貌吗？”
宋尽沉默了片刻后，缓缓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需要戴帽子。”
大金姐笑：“你这么说，我对你的脑袋愈发有兴趣了。”
“你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头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不然我会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今天晚上将会一点都不开心。”
“我不开心，你的店就没有尽到让客人花钱买快乐的宗旨。”
众人的好奇心也彻底被吊了起来，纷纷附和。
“x先生的脸长得那么好看，难道脑袋跟脸相反，生了脓疮，见不得人？”
“莫非是个秃头？那样也太恶心了。”
“如果看不到老板的头，我同样也不开心，不能让我们开心的店，还是早点关门大吉吧……”
宋尽听着这些议论，并没有生气，只是又笑了笑，盯着大金姐道：“想让我摘下帽子，可以，再加100万。”
众人起了骚动。
“看个脑袋也要100万？”
“真当自己的脑袋是天边的祥云佛光，看一眼就能得到好运呢？”
“真是贪心啊……”
宋尽还是笑笑：“龙门讲究公平交易，自愿买卖，我就觉得我的头上风光价值100万，如果有人觉得不值这个价，可以不看。”
“毕竟，看了得不到任何好处，不看也没有任何损失。”
“所以大金姐，你看还是不看？”
“当然看。”大金姐一拍桌面，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我现在就刷卡。”
宋尽等200万转到自己的账上后，又是笑笑。
抬手。
缓缓把帽子摘下来。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想看看他的头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用帽子遮住了。
而后他们都怔住了。
礼帽之下，这位极负盛名、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的龙门教父，赫然已是满头白发……
“这就是我戴帽子的原因。”
“虽然这个原因大概不值100万，但自愿买卖，买定离手，不得反悔。”
大金姐也是怔了片刻，回过神来：“你这头发……是染白的吧？”
“不是。”宋尽摇头，“是自然变白的，没有一根是染的。”
大金姐好奇：“你这么年轻，头发又浓密，怎么会白成这样？”
宋尽笑笑：“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想知道的话，1000万。”
“但请各位相信，这个故事不值1000万。”
众人面面相觑。
花1000万去听一个故事，确实不值。
不过，真的很好奇啊……
他们纷纷看向传说中的凤城第一女土豪大金姐。
这个挥金如土，最喜欢为男色撒钱的女富婆，应该也舍不得花这个钱吧？
“不就是1000万吗，刷！”谁知大金姐又拿出几张卡，当着所有人的面刷刷刷，“看清楚了，1000万，刷出去了。”
所有人：“……”
当富婆真好……
他们也想被这位富婆翻牌子……
宋尽知道这位大金姐今晚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搞事，他虽然不怕别人搞事，但做生意的要以和为贵。
只要大金姐的要求没有超出他的底线，他也不想招惹大金姐。
至于他的故事，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他不说，无非是不想把自己的伤口与心理阴影扒给别人看。
但既然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听，有钱不赚白不赚。
“我未成年的时候很穷，不得不寄人篱下。”
“有一次，我在无意中看到寄宿人家的少爷跟女佣偷情，对方将我打个半死后，找人把我卖去缅北。”
“快到边境的时候我冒死逃了出来，因此落下残疾。”
“而后的几年，我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无法睡着，只能靠安眠药逼自己入眠……”
“慢慢的，我的头发就变白了，最终变成全白，无法治愈。”
“就这么简单。”
其实他还接受了长达数年的心理治疗。
因为这个原因，加上不能公开露面，他无法上学，无法正常地与他人来往……
此外，他的“瘸腿”加“满头白发”实在过于惹眼。
偏偏他的皮肤又容易过敏，不便将头发染黑，所以他需要见人时，要么戴黑色的假发，要么戴礼帽……
全场一片安静。
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本该是一个很悲惨的故事，不过x先生说得过于平淡，听起来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没有透出一丝一毫的伤感。
“啪啪啪！”
大金姐鼓掌。
“这个故事很不错，我觉得值1000万。”
“我对你的故事越来越好奇了，还想听你其它的故事。”
“要不你再开个价，把你从小到大的故事都说出来？”
“大金姐，请你相信，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自己、对别人都没有好处。”宋尽摇头，说得很诚恳，“您是龙门尊贵的客人，再听下去，您不会快乐的。”
“出于对客人的负责，我也不会再出卖自己的故事。”
说到这里，他对大金姐微微一躬：“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些杂务要处理，就不陪大金姐了，大金姐接下来的消费都算在我的头上，祝您玩得开心。”
大金姐出身普通，却因为先后嫁的三任富豪老公都在死后或离婚后留给她巨额财产，加上她理财有道，从而成为身家几十亿的富婆。
她能混到今天的地步，心里也明白像x先生这样的男人能在凤城开办这样的男模会所，背景、人脉和经历一定不简单。
所以她也见好就收，豪爽地道：“x先生今晚的招待让我很满意，我以后一定经常捧龙门的场。”
宋尽笑笑，在助手的推动下回到办公室，翻看这几天的账目。
没过多久。
值班经理走进来，跟他报告一件事：“威廉跟他的客人出去玩了几次，还睡了，现在客人找上门来，让威廉不得再接待其他女客人，您说这个事……该怎么办？”
换了其他男模还好说。
但威廉是店里的红牌，业绩很高，换了谁都舍不得处理。
宋尽头都不抬：“依照店里的规矩，给他红包，让他离开店里。”
龙门守则之一。
[店员不可与客人私联，否则将视为与客人有了感情，不可再留在龙门。]
龙门可以向女客人提供陪吃、陪玩、陪护、保镖、扮演情侣或夫妇等所有一切合法的服务，但这种服务必须由俱乐部与女客人商谈并签订合同，以此保障双方的合法权益，同时严禁陪睡、酗酒、嗑药等。
所以威廉与女客人私下玩在一起，严重违背了龙门的规则。
值班经理道：“威廉说他与女客人只是双方自愿地约会，他没有强迫对方和欺骗对方，还有录音为证……”
“我再强调一遍。”宋尽抬眼，“在龙门，客人出钱，店员提供情绪价值，这是非常纯粹和公平的买卖。”
“店员与客人私联甚至上床这种事，已经超出了龙门的服务范畴，龙门拒不受理。”
“我明白了，我今天晚上就让威廉离开。”
值班经理暗暗在心里叹气，可惜了威廉这样的人才。
“还有一件事。”
“维斯在其他人面前嘲笑经常点他的女客人是个穷鬼，每次来只点最廉价的啤酒和最便宜的果盘，而后缠着他不放，让他很烦很讨厌。”
“这位女客人听到了他的嘲笑，反应非常激烈，又哭又闹的。”
“您看这事？”
宋尽道：“依照规矩，给维斯一笔生活费，让他离店，同时向那位女客人道歉，向她解释店里的收费标准，欢迎她以后经常来店里坐坐，只为了欣赏演出也是一种享受。”
龙门守则之一。
[让有钱的客人买到快乐，让没钱的客人得到尊重。]
他曾经给龙门的男模们说过这么一段话：“不要看不起没钱的客人，因为你们在本质上跟她们没有什么不同，你们看不起她们，就是看不起自己。”
龙门这样的做法，其实极大地限制了龙门的赚钱能力。
不过，宋尽并不缺钱。
他努力将龙门会所做大做强，最初只是为了给小花打辅助。
但慢慢的，这就变成了他的事业。
而后他发现，人没钱的时候总以为有钱了就会快乐，但其实，很多人有钱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比如现在的他。
所以他决定，他要让龙门变成一个可以用钱买到快乐的地方，哪怕这种快乐再短暂，那也是真实的快乐……
值班经理“是”了一声，退出去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
宋尽看完财务报表后，拿起秘密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近期还顺利吗？”
那边的声音很恭敬：“很顺利，我已经度过了试用期，黎夫人对我相当信任，去哪里都带着我。”
“好好努力。”宋尽道，“遇到什么难处或者需要什么扶持，尽管提。”
挂断电话。
他看向窗外的夜色，默默在心里道：“小花，你好好学习，什么都不用担心。”
“待你归来，你所期望的一切都将顺利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