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迈步而出，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
空旷的通道里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回响。
宿舍？回去睡觉？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掐灭。
开什么玩笑。
三百六十三天。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睡眠上。
噩梦世界是他的高速赛道，但赛车也需要加油。现实世界这稀薄的灵气，就是劣质的92号汽油，根本喂不饱他这台引擎。
A级聚能室算是95号，可每天也只能加三小时。
这根本不够。
想要在末日降临前，拥有掀翻牌桌的实力，他就必须获得更多，好得多的资源。
如何获得？
很简单。
展现出无与伦比的，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无法忽视的价值。
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所有最好的资源，全都堆到他一个人身上。
他需要成为那个最值得投资的“项目”。
一个能让国家不计成本，倾尽所有的项目。
顾凡停下脚步，转身，朝着来路的反方向，向着启明中心的更深处走去。
他要去给某些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
综合评估室里，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在整理数据。
老李正戴着眼镜，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屏幕上刚刚存档的，属于顾凡的S+潜力报告。
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
“李研究员。”
一个平静的招呼打断了他的思索。
老李抬头，推了推眼镜，看清来人后，有些意外。
“顾同学？你怎么回来了？是权限卡有问题？”
顾凡摇了摇头，直接走到了评估室的入口处。
“我想再测试一次。”
老李愣住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重新测试一次综合能级。”顾凡重复了一遍，坦然地迎着对方不解的审视。
“胡闹！”
老李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把眼镜拍在桌上。
“你当启明中心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的数据已经录入归档，S+的潜力，七层的实力，这已经是顶尖天才的水平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个刚觉醒的学生，就算天赋再高，也不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规矩就是规矩。
顾凡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只是平静地陈述。
“刚才在聚能室里，我好像……有了一点新的感悟。”
他特意用了“感悟”这个词，显得玄之又玄。
老李的火气一滞。
感悟？
异能修炼中的“感悟”和“顿悟”，确实是存在的。
有时候一个念头通达，就能让卡了数年的瓶颈瞬间松动。
可你这才进去三个小时！
从七层到八层？
就算是坐火箭，也没这么快的。
老李重新戴上眼镜，审视着顾凡。
“顾同学，天赋高是好事，但戒骄戒躁才是根本。你今天的表现已经足够惊艳，现在最该做的是回去休息，巩固修为，而不是急于求成。”
他的话语重心长，带着一种前辈对后辈的提点。
然而，顾凡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
“李研究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他的坚持，让老李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小子……
他不是在开玩笑。
老李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年轻人的浮躁与炫耀，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认真。
那是一种对自身有着绝对把握才会流露出的状态。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老李心中升起。
难道……真的？
好奇心最终压倒了原则。
“好吧！”
老李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记录板。
“就最后一次！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数据评估没有明显变化，你这个月的时长，我会禀报上级给你扣掉一半！”
“可以。”
顾凡干脆利落地应下。
看着他那副“你随便扣”的无所谓姿态，老李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开始往上冒。
他领着顾凡，重新走向那间刚刚使用过的综合评估室，一路还在不停地念叨。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资源。A级聚能室的能耗有多大，你知道吗？你这重新开机测试一次的电费，都够普通人家用一个月了……”
顾凡全当没听见。
电费？
等会儿你就会知道，这点电费，是你这辈子花得最值的一笔投资。
评估室的门打开。
顾凡轻车熟路地站上中心的金属平台。
老李坐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调出测试程序。
“准备好了吗？这次要是再敢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他的威胁还没说完，顾凡已经闭上了双眼。
一股灼热的气浪，以顾凡的身体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评估室内的温度，在瞬间升高了好几度。
老李后面的话，硬生生被这股热浪拍了回去。
他能感觉到，这一次，顾凡身上散发出的波动，比几个小时前，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那不是小溪，那是一条奔腾的河！
“开始！”
老李下意识地吼了一声，按下了启动键。
嗡！
评估仪器全力运转起来。
一道道蓝色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出，笼罩在顾凡身上，开始扫描分析他体内的能量层级。
控制台的主屏幕上，代表能级的光柱，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向上飙升！
代表异能六层的刻度线，一闪而过！
七层的刻度线，毫无停滞，瞬间被洞穿！
八层的刻度线！
光柱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就以更加狂暴的姿态，继续向上猛冲！
“这……这……这……”
老李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几乎要贴在屏幕上。
他看到了什么？
八层中阶！
八层高阶！
八层巅峰！
光柱在抵达八层巅峰的刻度后，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但它没有停！
它还在以一种无比坚决，无比蛮横的姿态，一点一点地，朝着那道代表着异能第九层的终极壁垒，发起了冲击！
老李的呼吸已经完全停滞。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怪物！
这绝对不是人类能有的修炼速度！
终于，在老李几乎要窒息的注视下，那道光柱的顶端，颤抖着，决绝地，跨过了那条象征着八层与九层天堑的刻度线！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光柱没有停在九层初阶，而是继续向上，最终，死死地定格在了那条代表着异能九层巅峰的红色警戒线上！
【综合能级：异能九层（巅峰）】
一行冰冷的字体，出现在屏幕中央。
紧接着，整个控制台，爆发出刺耳的红色警报！
【警告！能量反应强度超出同级异能者理论阈值37%！仪器可能存在故障！建议立刻进行硬件校准！】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密度能量聚合反应！建议立刻进行硬件校准！】
故障？
老李的手哆哆嗦嗦地在控制台上操作，强行运行了一遍仪器自检程序。
几秒钟后，一行绿色的字体跳了出来。
【自检完毕，所有硬件模块运行正常。】
正常……
仪器，没坏。
老李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从平台上走下来的顾凡。
那个少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引爆了全场警报的人不是他。
老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个小时。
从异能六层，到异能九层。
不。
仪器的评估，是九层巅峰！
所以，这个小子，在三个小时里，从异能七层，一路飙升到了九层巅峰！
这不是天才。
这不是妖孽。
这是行走的天灾！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讲任何科学道理的怪物！
“李研究员。”
顾凡走到他面前，平静地发问。
“测试结果，出来了吗？”
这一声询问，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李浑身一激灵，他看着顾凡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
这个小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他不是来寻求确认的，他是来摊牌的！
老李猛地转身，扑到通讯器前，因为太过激动，手指几次都按错了按钮。
他终于接通了内部紧急线路。
“接……接校委会！最高加密等级！我有S……不！我有超越S级的绝密情报，需要立刻！马上！向最高层汇报！”
“重复一遍！是超越S级的最高紧急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