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听完报价，脸上没露半分波澜，反倒摆出一副被宰也毫不在意的冤大头模样，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日元，干脆利落结了账。
老板见状喜出望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忙翻找出袋子，手脚麻利地将两件铜器裹好装进袋里，又把之前打包好的军刀和石磨一并递过来，嘴里还不停用日语说着感谢的话。
贺礼面无表情接过沉甸甸的袋子，随意点头示意了下，转身便推门走出了古玩店。
踏出店门，贺礼脚步没停，快步走到街边，抬手招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上东京大学，他才靠在座椅上，悄悄松了口气。
下车后，贺礼拎着袋子直奔宿舍，推开门屋里空无一人，李明应该是去上课了。
他反手锁好门，将袋子放在桌上，先把军刀和石磨随意丢在角落，只把装着铜器的袋子小心翼翼打开。
取出两件蒙尘的铜器，贺礼翻出毛巾蘸了点水拧干，一点点擦拭表面的灰尘，随着浮尘褪去，铜器原本的模样渐渐显露，暗沉的红铜光泽缓缓透出，质感厚重细腻。
擦净后摆在桌上，竟是两件宽高厚都接近五十厘米的兽首，一件蛇首，一件狗首，全由精炼红铜铸造而成。
蛇首鳞片纹路清晰可数，毒牙微露，眼神凌厉逼真；狗首双耳耷拉，眉目温顺，毛发肌理刻画得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极尽写实，既透着华夏古器的庄重浑厚，又隐约可见西方雕塑的细腻笔触，中西方艺术风格完美融合，一眼便知绝非凡品。
贺礼指尖轻轻摩挲着兽首边缘，心头难掩激荡，他着实没料到刚到日本就淘到这样的重器，这分明是流落海外的圆明园兽首真品，价值不可估量，更是承载着家国记忆的国宝。
他静静欣赏片刻，压下心头的激动，小心翼翼将两件兽首重新用布裹好，从新装进袋里，俯身塞进床底最深处，又用箱子挡住，确保稳妥隐蔽。
将兽首妥善藏好后，贺礼坐在床边，眉头微微蹙起，心里盘算着眼下最关键的事——如何将这两件国宝安全运回国内。毕竟是流落海外的珍贵文物，他不清楚当下中日两国的出境管控是否严格，若是贸然携带被拦下，反倒得不偿失。
思索片刻，贺礼起身走到宿舍的固定电话旁，翻找出秦主任的办公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秦主任温和的声音，贺礼连忙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秦主任，您好，打扰您了。我今天在池袋逛的时候，买了两件中国古董，想问问您现在这类物品能不能顺利带回国内，有没有什么管控限制。”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想来秦主任是在斟酌情况，没过多久便传来明确的回应：“应该没什么限制，现在对这类个人购置的古董出境管控不算严格。这样吧，我给你开一张证明条子，注明是你个人合法购置的物品，拿着条子通关，就算遇到核查也能说清情况，这样应该万无一失。”
贺礼闻言心头一松，悬着的顾虑瞬间消散，连忙对着电话道谢：“太感谢您了秦主任，麻烦您了，我这会儿正好有空，马上过去取条子。”
秦主任笑着应了声好，让他直接去办事处找自己就行，贺礼又客气寒暄了两句，挂断电话后便起身收拾了下，先是去生协花重金买了几瓶好酒跟几条好烟，就快步朝着办事处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