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螺的哀鸣像根针,刺破了黑森林暂时的平静。林夏望着西北方越来越浓的暗红,突然想起老周常说的那句:“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走!”她一把将螺螺抱起来,小家伙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却还是用脑袋蹭她的下巴,像是在说“别怕”。“与其在这儿猜,不如回去看看。”
陈默握紧手里的刀,刀刃上还沾着母巢的黏液,正慢慢被金光腐蚀掉:“小张,能联系上守护站吗?”
小张摆弄着已经恢复信号的电脑,摇了摇头:“信号被屏蔽了,像是……量子干扰场。”他突然指着屏幕,“但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是……智械公司!”
信息只有一行字,带着冰冷的机械感:“游戏才刚刚开始。——代号‘收割者’”
“游戏?”老周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斧头往地上一跺,“把人命当游戏?这帮龟孙子!”他突然想起什么,“我年轻时候听老兵说过,最狠的猎人,总会给猎物留条‘明路’,其实是早就设好了陷阱!”
往回走的路异常顺利,连只飞鸟都没遇到,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林夏抱着螺螺,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像要蹦出来。路过之前的共生林时,她突然停住脚步——神树的叶片蔫了不少,螺旋纹失去了光泽,像是被抽走了能量。
“它在害怕。”陈默的指尖划过叶片,“智械的东西,比蚀心线更让它恐惧。”
快到守护站时,远远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个身影,穿着银灰色的紧身服,脸上带着金属面具,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箱子,正背对着他们看墙上的螺旋地图。
“是智械公司的人!”小张的声音发颤,“我在资料里见过这种制服,是‘清道夫’部队!”
那人缓缓转过身,面具上的电子眼闪过红光:“林夏小姐,陈默先生,久等了。”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砂纸摩擦金属,“我是‘收割者’的信使,奉命送来‘邀请函’。”
“少来这套!”林夏将螺螺塞给老周,握紧斧头,“你们对守护站做了什么?”
信使晃了晃手里的箱子:“放心,你的朋友们很安全,只是暂时睡着了。”他将箱子放在地上,轻轻一推,箱子滑到林夏脚边,“打开看看?里面是你们‘赢’了第一局的奖励。”
陈默用刀挑起箱盖,里面没有别的,只有块巴掌大的芯片,芯片上刻着智械公司的LoGo,旁边还压着张照片——照片上是卡雅、苏菲和几个鳞片人,躺在守护站的地板上,脸色苍白,像是被催眠了。
“卑鄙!”陈默的刀瞬间出鞘,直指信使的咽喉,“把他们怎么样了?”
信使却不躲不闪,电子眼的红光闪了闪:“陈先生应该听过一句话:‘想要得到什么,总得付出点代价。’”他歪了歪头,“你们毁了母巢,断了我们的‘试验品’,总得赔偿点什么,不是吗?”
“赔偿?”林夏的怒火直冲天灵盖,“用他们的命?”
“当然不是。”信使从怀里掏出个遥控器,按下按钮,箱子里的芯片突然亮起红光,守护站的方向传来“嗡”的一声,“只是让他们‘休眠’了而已。想要解药?很简单,带着起源之种,来智械总部——坐标已经输入芯片。”
老周突然怒吼着冲过去:“我让你耍花样!”斧头带着风声劈向信使,却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住了——一道透明的能量盾挡住了攻击,斧刃在盾上划出火花。
“老人家,火气别这么大。”信使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劝你们最好快点决定,‘休眠’的时间,可不长。”他指了指林夏,“尤其是她,起源之种的宿主,我们老板很‘欣赏’你。”
林夏突然想起掌心那滴化作LoGo的血珠,心里咯噔一下:“你们早就盯上我了?”
“从你激活起源之种的那天起。”信使的电子眼转向陈默,“包括你,陈先生,你身上的玉佩碎片,可是好东西。”他后退一步,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记住,三天后,总部见。迟到的话……”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散在风里:“‘休眠’的人,可就醒不过来了。”
能量盾消失了,老周的斧头重重劈在地上,砸出个坑。林夏捡起箱子里的芯片,芯片的红光映在她脸上,像块烧红的烙铁。
陈默走到守护站门口,推开门——卡雅他们果然躺在地上,呼吸平稳,却怎么也叫不醒,皮肤表面隐约有淡红色的纹路在游走,像极了蚀心线,却更隐蔽。
“是‘神经休眠剂’。”小张检查后脸色惨白,“智械公司的专利产品,没有解药的话,三天后会……脑死亡。”
螺螺突然从老周怀里跳下来,跑到卡雅身边,用舌头舔她的脸颊,卡雅的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小家伙急得原地打转,突然对着林夏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哀求。
林夏握紧芯片,指节发白。她看向陈默,从他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决心。
“去。”陈默的声音很沉,却异常坚定,“他们想看起源之种,我就给他们看。但他们忘了一句老话——”
他的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冷得像冰:
“自投罗网的,可不止猎物。”
林夏点了点头,将芯片揣进怀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起源之种在胸口轻轻跳动,不是之前的温暖,而是带着一丝……兴奋?
芯片上的红光,似乎与起源之种的跳动频率,慢慢同步了。
螺螺对着林夏的胸口叫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