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撞击船身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陈默奋力撑着篙,试图避开那些像雨点般砸来的石头。林夏的金色手环突然发出强光,将涌来的鹅卵石推开一道缝隙,她趁机看向石台上的镇水灵玉——晶体表面竟浮现出一行行模糊的字迹,像是某种碑文。
“快记下来!”林夏大喊,掏出手机对着晶体拍照,“这可能是解开机关的关键!”
陈默一边掌舵一边点头,突然发现那些鹅卵石的撞击并非毫无规律,它们落下的位置正好组成了壁画上的治水符号。“它们在传递信息!”他喊道,“按壁画上的顺序避开!”
林夏立刻翻出刚才拍的壁画照片,指挥着陈默左躲右闪。果然,当船按照符号顺序行驶时,鹅卵石的撞击渐渐平息,地下湖的震动也缓和下来。乌篷船平稳地停靠在石台边,两人终于得以近距离观察镇水灵玉。
晶体表面的碑文在手环光芒的映照下愈发清晰,是用明代的简体字刻成的:
“吾名沈砚,江南船匠。妻阿禾,善制玉,得一灵玉,能镇水脉。嘉靖年间,河水泛滥,沿岸百姓流离。吾与阿禾凿水道,布灵玉,欲治水患。然灵玉需以心血养之,阿禾以身祭玉,沉于湖底。吾守此洞,至死不渝,愿以魂魄护灵玉,护一方水土。”
碑文的结尾,刻着一幅小小的浮雕:一个男子撑着乌篷船,船头立着个女子,两人的手紧紧相握,背景是连绵的水乡古镇。
“沈砚……阿禾……”林夏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是用生命在守护这里。”
陈默抚摸着冰凉的石台,突然发现台面上刻着另一行小字,像是后来补刻的:“妻之玉,吾之魂,水脉不息,相守不止。”
就在这时,地下湖的水面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湖底缓缓升起,穿着明代的青色布衣,面容温和,正朝着他们拱手作揖。“是沈砚的魂魄!”林夏惊呼,金色手环的光芒变得柔和,没有丝毫排斥。
那身影没有说话,只是指向壁画的最后一幅——沈砚坐在乌篷船上,将一块刻着两人名字的玉佩投入湖底,湖水中的灵玉立刻发出绿光,泛滥的河水退去,古镇恢复了安宁。
“他是想告诉我们,关闭机关的方法。”陈默恍然大悟,看向林夏的玉佩,“你的半块玉佩,和碑文里的描述很像!”
林夏掏出玉佩,果然,玉佩的形状与浮雕中男子手中的玉佩完全吻合。她将玉佩贴近镇水灵玉,两块玉石瞬间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绿光。地下湖的水位开始下降,露出湖底的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沈砚和阿禾的合葬墓志铭:
“生同船,死同水,灵玉为证,天地为媒。”
随着墓志铭被照亮,所有的机关彻底平息,鹅卵石沉回湖底,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通往古镇的水道。沈砚的身影在绿光中对着他们深深一揖,然后渐渐消散在湖水中,仿佛完成了守护的使命。
陈默和林夏带着镇水灵玉——他们最终决定将灵玉留在原地,只取了一小块脱落的玉片作为纪念——乘乌篷船驶出地下洞。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锁龙桥上,桥洞下的青铜圆盘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被触动过。
王爷爷正在桥边补渔网,看到他们,笑着招手:“刚才看到桥洞发光,就知道是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在捣鼓。”他指了指桥栏,“那沈船匠的故事,老辈人都知道,说他守着桥洞守到九十岁,临死前还喊着阿禾的名字呢。”
林夏摸着脖子上的玉片,突然明白:所谓的“水神钥匙”,从来不是青铜圆盘,而是沈砚与阿禾跨越生死的守护。就像那些刻在石壁上的治水符号,看似是机关,实则是他们留给后人的叮嘱——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接力。
傍晚的古镇亮起了灯笼,乌篷船的橹声在河面上回荡。陈默牵着林夏的手走在河边,看着水中的倒影,轻声说:“以后每年都来看看吧。”
林夏点头,将头靠在他肩上:“好,带着孩子们一起来,给他们讲沈砚和阿禾的故事。”
远处的锁龙桥在暮色中静静矗立,像一位沉默的见证者,守护着水乡的安宁,也守护着那段藏在洞底、感天动地的爱情。而那块小小的玉片,在林夏的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真正的守护,从来与生死无关,只与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