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玄池手中拿着酒壶,是烧刀子酒,度数很高,口感也很烈,一个人坐在房顶,面前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饺子,玄池拿起筷子夹起,在醋碟里沾了沾,看着雪景和夜风,就着酒水。
辣嗓子的白酒入喉,玄池的脸庞已经有些绯红,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随后索性直接把一整坛白酒仰头痛饮,白酒流过玄池的脖颈,雪风让玄池又清醒了几分,随后又拿起一个酒碗,把酒坛中的酒倒入,朝着邝家的方向。
“这一杯,敬你,邝埜大人。”玄池把手中的酒杯掷出,酒水伴随着大雪洒下,玄池的身体摇摇晃晃,然后摔在了屋顶。
……
“嗯……”玄池渐渐的清醒过来,自己躺在床榻上,玄池想要坐起来,胳膊被温蝶紧紧的抱住,玄池无奈的耸耸肩,把胳膊从温蝶的怀里抽出来,翻身搂住自己的小妾,紧紧的抱住。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离开我。
玄池嗅了嗅温蝶的发梢,少女的体香环绕鼻尖,温蝶下意识的朝玄池怀里凑了凑,然后缓缓的睁开眼,抬头看着玄池。
“嗯……夫君……日安。”
“嗯,日安,昨天晚上我好像是在屋顶喝醉了,我怎么回床上的。”
“嗯,是妾身把夫君从屋顶拉下来的。”温蝶说道。
“你一个小女孩,怎么把我这个大男人拉下来的啊?”玄池问道。
“就,就顺着夫君上去的路,妾身搭梯子爬上去,然后我再抱住夫君爬下去啊。”温蝶说道。
“以后这种事情安排下人就好了,笨丫头一个。”玄池摸了摸温蝶的腿,有两处破皮,本来又滑又嫩的大腿,健康的小麦色微胖肉腿~因为两个破皮不好看了,嘤嘤嘤……
“啊,忘了……嘿嘿。”温蝶瞬间露出不二家的表情,她都忘了自己是玄池的小妾,不是下人了,温蝶尴尬的了。
玄池亲昵的贴了贴温蝶的脸颊,然后起身穿衣。
“夫君,妾身来帮你吧。”温蝶从床上爬起来,玄池看着只穿了一个小肚兜的温蝶,舔了舔嘴唇,然后凑上前,按住温蝶,制止了她要起身的动作。
“唔……”温蝶下意识的抱紧胸口。
“乖乖等我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这几天晚上都辛苦你了,睡个懒觉,我出门了。”玄池松口,轻轻的捏了捏温蝶的脸蛋,然后转身要走。
“可以给夫君一个离别吻吗?”温蝶展开双臂,做出求抱抱的姿势问道。
玄池转过身,弯腰,温蝶笑了笑,然后搂住玄池的脖子在玄池脸的两侧亲了亲。
“夫君要去哪?”温蝶松开胳膊问道。
“……给,我亦父亦友的引路人 送行。”玄池的瞳孔中闪过落寞,一步一步离开了玄宅,步行走向邝宅。
玄池从兜里拿出耳机,玄池的发鬓很长,能直接盖住耳朵,所以玄池也不担心会被别人看见,戴上耳机,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走向邝宅。
倒不是玄池没有马车,只是他想要散散步,享受这漫不经心的感觉。
[怒发冲冠,凭阑处……]
[潇潇雨歇,抬望眼……]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玄池笑了笑。
是岳飞岳武穆的满江红啊……
一步一步,玄池踏着白雪。
一步一步,玄池吹着冷风。
一步一步,玄池来到邝宅。
玄池走进宅子,形形色色的人站满了庭院,有玄池见过面的朝廷命官,也有玄池没见过的,有的脸上是失落,有的人已经痛哭流涕,玄池走入灵堂,看着那属于邝埜的灵牌。
“邝埜大人,我来送你了!”玄池瞬间泪崩,原来这就是生离死别的痛苦,玄池看着跪在灵堂的邝芷和邝仪,还有其他的邝家人,邝芷起身。
“玄哥……侯爷。”
玄池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邝芷,伸手摸了摸邝芷的头。
“邝埜大人,还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邝芷姑娘,我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玄池跪下,看着邝埜的灵牌说道,玄池本无父无母,邝埜恩重如山,虽是报答玄池救命之恩,但是对玄池的好玄池自然也是一一记得。
说完,玄池转身离开了灵堂,这里不是玄池该待的地方,玄池站在庭院里,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木椅上。
突然一个人影站在了玄池面前,玄池抬眸,是石亨。
“兄弟,别伤心,俺知道邝大人待你不错,节哀顺变吧。”石亨拍了拍玄池的肩膀说道。
“可是我……我无法接受啊,我接受不了啊,邝大人那样好的人,好不容易从土木堡的死人堆里跟我一起爬出来,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怎么连个新年都过不了,就走了呢?”玄池说道。
“生离死别,就是这样,以后……我说不定也会死你前面,早早接受吧。”石亨抱住玄池的肩膀,玄池点点头,石亨也有四十多了,不年轻了,一般现在的人能活到五十多都不常见。
“我真的害怕死这种事情了,你说,要是有一个人,一直活着,一直一直,过去了几十年,甚至百年,他身边的朋友的子孙都死了好几轮了,这个人会怎么样?”玄池问道。
“大概……会疯吧。”
“疯吗?可是仙人就是这样过来的。”
“……可能,已经疯的连情绪都不知道是什么了吧。”石亨说道。
玄池沉默,看着自己的手心,一道粉色的纹路从皮肉下的血管闪过。
“你说崩坏兽的寿命是多少。”
“不知道,听说,有条蛇,从秦朝时期被汉高祖一剑砍了,结果,重伤潜心修炼了二百年,化了人形,一口咬的大汉江山国祚一分为二,被光武帝给弄死了,说不定,崩坏兽也有个几百年寿呢,只不过,很多崩坏兽,都很快被仙人杀了,嗷,这个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如果真是那样,仙人不可能不解决。”
“这样吗……”玄池抬头,看着天空。
“长生,是好事坏事啊。”
“谁知道呢,活那么久干什么。”石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