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沁部的那座小部落坐落在片平缓的河谷之中,看起来安静而又祥和。牧民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只有几条尽职的牧羊犬在警惕地吠叫着。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们的头顶。
“动手!”
刘云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一声令下,一百五十名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如同暗夜里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那毫无防备的营地。然后,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开始了。火光冲天而起,惨叫声和喊杀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那些还在睡梦中的蒙古牧民根本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在一片混乱之中被如狼似虎的青石堡士兵砍倒在地。
刘云没有参与到屠杀之中,他只是冷冷地站在营地外的高地上注视着这一切。他的手中拿着一支缴获来的千里镜,目光始终锁定在他们来时的方向。他在等,等那只自以为是的“螳螂”出现。
很快,李如松就带着他的人马赶到了。当他看到那冲天的火光和营地里那一面倒的屠杀时,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王屠夫这蠢货,还真他娘的卖力气。”他对手下的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准备准备。等他们杀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进去‘接管’战场。”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炮制刘云的罪名,就说他作战不力损兵折将,或者说他私藏战利品,总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而,就在他做着坐收渔利的美梦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一阵比刚才他们来时还要狂暴、还要密集的马蹄声从他们的后方传了过来!大地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李如松大惊失色,他猛地回头,只见在他们后方那广袤的、被月光照得一片银白的草原上,一条由无数黑色骑兵组成的钢铁洪流正向着他们席卷而来!那飘扬的旗帜!那狰狞的面甲!
是建奴!是建奴的主力!
“不……不可能!”李如松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不明白,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想了。那上千名建奴的铁骑已经近在咫尺!
“结阵!快!结阵!”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嘶吼。
但是,已经晚了。他那两百名早已放松了警惕的家丁,在建奴这蓄谋已久的雷霆一击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瞬间就被冲垮了!那独臂的建奴将领一马当先,手中的弯刀像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生命,他的眼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
“杀光这些尼堪!一个不留!”
一场比刚才那场屠杀还要惨烈的、一面倒的屠杀开始了。李如松彻底地崩溃了。他看着自己最精锐的家丁在对方的铁蹄下被无情地碾碎,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他终于明白,自己才是那只最可悲的螳螂。他想逃,但是他已经被潮水般的建奴骑兵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而此时,在蒙古人的营地里,刘云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如同死神般的笑容。他看着身后那些早已停止了屠杀、重新列好了队形的士兵。
“都看到了吗?螳螂和蝉已经斗完了。”
“现在,轮到我们这只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黄雀,该去收拾残局了。”
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刀,指向了那片已经彻底陷入混乱的战场。
“火器队在前!长枪队在后!目标,建奴侧翼!”
“今天,我要让这草原上的所有人,都记住我们青石堡的名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