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在问心路尽头种下第七株往生桃树时,剑池的水突然沸腾起来。他怀中的问心铃发出急促的嗡鸣,铃芯里的太虚莲突然绽放,花瓣上浮现出小星的虚影:“本源之火的封印出现裂痕,速带愿力桃核前往无妄之境。”
阿桃抱着一捧愿力桃核跑来,发间的护灵玉已与铃芯产生共鸣。她的裙摆沾满桃瓣,那些被凡人触摸过的花瓣正泛着柔和的光,像极了往生门里灵魂消散时的模样。
“我们需要用愿力重塑封印。”阿砚将诚澈剑插入问心铃中央,剑身上的“星”字刻痕与铃芯的太虚莲纹路完全吻合,“当年小星师叔用魂火封印,现在轮到我们用愿力守护。”
三人即刻动身前往无妄之境。穿过桃蹊的刹那,阿砚看见无数凡人的愿力碎片在空中漂浮,每一片都映出他们最本真的愿望:孩童渴望父母团聚,游子思念故乡明月,老人期待临终前的和解……这些碎片在桃瓣的包裹下,渐渐凝聚成实体。
无妄之境的封印裂缝中,本源之火正喷薄欲出。阿砚将愿力桃核埋入裂缝,桃核在火焰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树干上浮现出历代剑主的剑魂,他们的虚影与凡人的愿力碎片交织,形成一道由光与火组成的屏障。
“以愿为根,以念为枝,封!”阿砚将诚澈剑刺入树心,剑身上的刻痕同时亮起。罗诚的青衫虚影从“诚”字中走出,将一缕剑意注入树根;苏清鸢的白衣残影从“澈”字中浮现,洒下漫天桃花;阿澈的挺拔身影从“禾”字中凝形,将凡人的愿力编织成网;小星的灵动笑容从“星”字中跃出,在树干上刻下最后一道剑痕。
参天大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树干上浮现出“愿”字。光芒所过之处,本源之火尽数被吸入树心,裂缝缓缓闭合。阿砚看见树心处有一团赤金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小星的虚影,她笑着挥手,身影渐渐与火焰融合。
返回修真界时,阿砚发现问心路的桃树已延伸到混沌边界。原本光桥的七彩霞光已被桃花的粉色取代,每一片飘落的花瓣都能净化怨气,让误入混沌的修士找回本心。
阿桃的护灵玉突然裂开一道细纹,碎玉中的桃花纹路与诚澈剑的刻痕融合,在虚空中凝成新的封印——不是冰冷的锁链,而是无数条由愿力编织的光带。
“师父,我们成功了吗?”阿桃问。
阿砚望着远处的凡人村落,炊烟正袅袅升起:“我们不仅成功了,还让无妄之境变成了有妄之境。”他指着桃蹊说,“这条路叫‘桃蹊’,是连接修真界、混沌与人间的路,是让所有生命都能自由行走的路。”
诚澈剑在此时发出清越的龙吟,剑身的刻痕全部亮起,映出剑池里的云影、天上的星河,还有无数张凡人的笑脸。阿砚知道,那些笑脸里有阿桃、有采药的修士、有未来的孩子,他们都会记得,在某个春天,有个不会握剑的少年,用桃瓣和愿力,为无妄之境点亮了希望。
三日后,太虚剑宗的山门前立起了一座新的牌坊,上书“桃愿成蹊”。阿砚带着弟子们在牌坊下种满桃树,每一株都系着凡人的愿笺。有个书生在愿笺上写道:“想与已故的友人共饮一杯。”次日清晨,他的愿笺突然飘到阿砚手中,化作一道光注入诚澈剑,书生竟在桃树下见到了友人的虚影,两人对饮畅谈,直至晨光初现。
“这就是问心铃的力量。”阿萤笑着将鎏金软剑收入鞘中,“不是用剑去斩,而是用心去听。”
诚澈剑的刻痕在此时泛着柔和的光,映出剑池里的云影、天上的星河,还有无数张凡人的笑脸。阿砚知道,那些笑脸里有书生、有阿桃、有未来的孩子,他们都会记得,在某个春天,有个不会握剑的少年,用桃瓣和愿力,为无妄之境铺了一条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