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丹塔,金所炫很快唤来了一脸笑意的叶愿。看来叶愿是真心希望有人把玄色帝火取走,丹塔也少了一件麻烦事。
“王章小友,让我见识一下玄色帝火如何?”
张望点头,掌心一凝,黑蓝色的火焰跃然而出,在他掌心跳动。炽烈的温度隔着几米远就扑面而来,灼热感令人下意识地运起灵魂之力护体。
“不愧是王章小友,”叶愿赞道,“年纪轻轻修为过人,更能收服玄色帝火,恭喜了。”
张望拱手笑道:“多谢几位前辈这几日照拂。待我寻到友人,定来丹塔报到。”
“好,好,好!”叶愿连道三声,笑容舒展,“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只管开口,都是一家人。既然你们要走,我就不多留了,手头还有事,告辞了小友。”
“告辞前辈。”
告别丹塔众人,张望心中微暖。这是他踏入圣域以来,遇到的最正常的一批人了。此前处处危机四伏,或许真是遇到陈暮后,运气才好了起来。
两人商量着该去哪里寻找魏王与玉如意。张望对“玉如意”这个名字的记忆已十分淡薄,但隐约觉得当初进入圣域的,似乎确是四人。
一旁的朱楠神建议道:“两位小友,既然都是从传送阵出来,何不试着从传送阵回去?说不定你们的友人早已回归故土。圣域如此广袤,大海捞针,不如先回去看看?”
张望一听确有些道理。多年过去,也不知故乡如何了,陈暮想必也挂念父母。他当即同意,最终发现兜兜转转,还是得去陆氏商会购买传送阵所需物资。
陈暮握住张望的手:“这次置办物资我去吧,免得你再遇上那陆曼曼,平添麻烦。”
张望想了想,觉得有理,可让陈暮独自出门,又实在放心不下。最终,两人决定易容前往陆氏商会,出售丹药,顺便采购物资。
朱楠神便与两人暂别,回了赤焰塔。张望则要回天星塔,不仅因为传送阵在附近,还能顺路将净魂玉佩中的两女送回聂风学院。
途中闲聊,张望才知陈暮当初是被直接传送到丹域一处荒岛,周遭尽是元婴期妖兽,她费尽周折才突围而出。后来在一处集市购得药材,闭关多年,终是突破化神。她虽记得自己那边的传送阵,但张望为送人,还是选择回聂风学院。
两人传送至天星塔外。附近恰有一座尼姑庵,便在此处歇脚。不料目睹了三位尼姑正痛殴一个小尼姑。那小尼姑浑身是活计留下的疲惫,身上多处淤伤,却依旧被百般嫌弃。恰逢天降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小尼姑若再滞留屋外,恐性命难保。
陈暮看得心疼:“我们帮帮她吧,不然她熬不过今日了。”
张望却摇头:“生死有命,不该干涉。既为修仙者,更应少插手凡俗之事。”
陈暮虽不忍,还是依了张望所言,仙凡有别,确是如此。
暴雨无情地冲刷着小尼姑单薄的身躯。她摇摇晃晃走出庵门,四顾茫然,几里内无处可避。回到庵里,免不了一顿更狠的毒打。横竖是死,她选择了倒在外面。
冰冷的雨水很快将她击倒在地,不多时便昏死过去。张望二人默默看着。
陈暮轻叹:“那……我们安葬她吧?她太可怜了,这总可以吧?”
张望点头:“不过,我另有想法。”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想把净魂玉佩里,陆青青的那缕残魂,打入这小尼姑体内。让她做个凡人,重新尝尝这凡尘之苦。”
陈暮知晓陆青青曾挖张望双眼的旧事,闻言也不再多说。对陆青青而言,做个挣扎求生的凡人,或许比死更煎熬。
张望轻轻摆正小尼姑的身体,强大的灵魂之力瞬间将其包裹。净魂玉佩中,陆青青的残魂被硬生生抽离,直直打入这具冰凉破败的躯壳。玉佩里的日子其实不算太坏,虽有口角,但多数时候都在修炼,颇为平静。此刻剥离,陆青青只觉魂体撕裂般的恐惧。
待残魂融入,张望又喂下一颗生肌活血丹,小尼姑身上的伤痕淤青肉眼可见地消退,恢复了寻常模样。
“陆青青,”张望的声音冰冷,“我不杀你,是怕麻烦。让你做凡人,活不活得下去,看你造化。”
小尼姑——或者说陆青青——猛地睁开眼,惊恐地看着两人,嘶声哭喊:“别丢下我!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带我回陆氏商会,我发誓再也不找你们麻烦!求求你们了!”
张望眼神如刀:“别做梦了。你有本事东山再起,算你厉害。不杀你,已是我最后的仁慈。但陆氏商会,我迟早会去,灭你满门。你就在此地,苟活一世吧。”说罢,不再看她一眼,带着陈暮转身没入雨幕。
眼下,只需将玉佩里两女安全送回聂风学院,再把血蛟和奇羽安顿回橙源山,一切便算妥当。
两人易容来到陆氏商会。出示丹药时,自称是丹域大会的王章与晨曦。
陆氏商会消息灵通,自是听过丹域大会新秀的名头,接待得极为热情。连陆曼曼本人也亲自出面。
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陆曼曼,张望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说到底,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这女人。若非她,自己何至于失去双眼?旧恨翻涌,拳头无意识的攥紧。
陈暮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波动,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张望立刻会意,压下心绪,对陆曼曼道:“有劳陆姑娘尽快备齐物资,我们想去拜访一下聂风学院。”
“噢呀,”陆曼曼眼睛一亮,笑容更盛,“你们认识聂风学院的人?我正好是那里毕业的。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们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