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殿的夜袭,虽以邪徒尽数伏诛告终,但司徒勉的逃脱和宫中出现内应的事实,如同两根毒刺,深深扎在裴袁清与昭阳的心头。敌人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重地,直逼皇子皇女寝殿,这已不是简单的疏漏,而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天大隐患!
第一节:雷霆之怒,金殿肃清荡污浊
翌日清晨,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冰封。皇帝宇文泓虽未亲临现场,但昨夜惊变早已通过心腹暗卫详细禀报。此刻,他端坐龙椅之上,面色铁青,不怒自威。下方,裴袁清、昭阳以及内务府总管、禁军统领、暗卫府督主等一干重臣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
“查!给朕彻查!”宇文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皇宫大内,朕的子女寝榻之侧,竟能让逆贼如入无人之境!内务府、禁军、暗卫府,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那废弃水道的图纸,是如何流出去的?接应之人是谁?一日不查个水落石出,尔等提头来见!”
“臣等万死!”众臣跪倒一片,汗如雨下。
“父皇息怒。”昭阳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冷静,“当务之急,是肃清内患,堵塞漏洞。儿臣以为,此事需明暗两条线并举。”
宇文泓看向女儿,目光稍缓:“阳儿有何见解?”
“明线,由内务府和禁军联手,以整顿宫禁、检修水道为名,对宫中所有人员、房舍、通道进行地毯式排查,尤其是那些年久失修、易于疏忽的角落。暗线,则由暗卫府负责,密查所有近期行为异常、有可疑往来或突然暴富的宫人、侍卫,严刑拷问,宁错杀,不放过!”昭阳条分缕析,目光锐利,“同时,对外宣称昨夜有毛贼潜入,已被格杀,稳定人心,避免打草惊蛇。”
“准!”宇文泓点头,对女儿的果决甚为满意,“袁清,你协同办理,遇有阻挠,先斩后奏!”
“臣,遵旨!”裴袁清沉声领命,眼中寒光闪烁。这一次,他定要将宫中的蛀虫连根拔起!
一场席卷整个皇宫的肃清风暴骤然掀起。内务府的名册被反复核对,禁军的岗哨被重新部署,暗卫府的密探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宫闱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第二节:抽丝剥茧,鬼影现形水落出
调查进行得并不顺利。邪徒全部毙命,未留活口。废弃水道的图纸来源看似是工部旧档遗失,线索模糊。接应之人更是隐藏极深。
然而,暗卫府督主夜枭(影的上司,常年隐于幕后)绝非等闲。他从那几名毙命邪徒的兵刃、衣着细节、以及身体上某些特殊的烙印入手,顺藤摸瓜,结合对宫中人员秘密监控的海量信息,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排查,终于锁定了一个可疑目标——奉先殿副管事太监,高得禄。
此人在宫中服役二十余年,平日沉默寡言,看似老实本分。但夜枭发现,此人近半年来,与宫外一个经营香烛纸马铺的远房表侄往来突然密切,且其侄子的铺子,正好就在黑水巷附近!更可疑的是,昨夜案发前,高得禄曾以检查灯烛为名,在奉先殿外围逗留许久。
“拿下!”裴袁清得到密报,毫不迟疑,亲自带人直扑高得禄的住处。
高得禄见到如神兵天降的裴袁清和暗卫,顿时面如土色,瘫软在地。起初还百般抵赖,但在暗卫的酷刑和确凿证据面前,终于精神崩溃,涕泪横流地招供了。
原来,他嗜赌成性,欠下巨额赌债,被司徒勉的手下威逼利诱,提供了皇宫部分布防图和废弃水道的秘密,并在昨夜负责引开了一队巡逻侍卫,为邪徒潜入创造了时机。他只知道对方是“京中的大人物”,要对付的是“碍事的孩子”,具体计划并不清楚。
“司徒勉现在藏身何处?”裴袁清厉声喝问。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高得禄磕头如捣蒜,“都是单线联系,每次都是他们找小的……上次联系,就是让小的昨夜行事……之后便再无消息了!”
虽然未能直接找到司徒勉,但拔掉了这颗毒牙,堵塞了宫禁漏洞,已是重大胜利。高得禄被就地正法,其同党、相关失职官员也受到了严厉惩处。皇宫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清洗,防卫等级提升至空前高度。
第三节:凤隐龙潜,此心坚若磐石安
内患虽除,但司徒勉依然在逃,如同悬顶之剑。奉先殿不再安全,宸儿和曦儿的安置成了头等大事。
昭阳与裴袁清商议后,决定采取一个更大胆也更安全的策略——“凤隐龙潜”。
他们奏明皇帝,以“小皇子、皇女受惊,需绝对静养”为由,对外宣称将孩子送往京郊皇陵附近的温泉行宫由重兵保护。实则,行宫队伍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宸儿和曦儿,当夜由裴袁清和昭阳最信任的暗卫统领影及其麾下最精锐的“隐”部成员,通过一条仅有皇帝、裴昭二人及影知道的绝密通道,秘密转移至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皇宫地下,前朝遗留的一处早已废弃、但结构坚固、设施齐全的隐秘地宫。
此地宫入口极为隐蔽,内有活水泉眼,通风良好,储备了充足的粮食药品,堪称固若金汤。昭阳决定亲自入住地宫,陪伴孩子。而裴袁清,则坐镇外界,继续全力追剿司徒勉。
临别前夜,地宫入口的密室内,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昭阳为裴袁清整理着衣领,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此去凶险,万事小心。我和孩子在这里,很安全,你无需挂念。”
裴袁清握住她的手,深深望入她的眼底:“委屈你和孩子了。待我铲除司徒勉这祸根,定接你们出来,共享太平。”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又亲了亲熟睡中儿女的脸颊,目光温柔而坚定,“等我。”
“嗯,我信你。”昭阳重重点头,将一枚新求的、刻着“平安”二字的玉符塞入他手中。
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牵挂与承诺,都融入了这无声的凝望与交握的双手中。
裴袁清转身,身影没入黑暗的密道,决然而去。昭阳站在地宫入口,直到密道门缓缓合上,才轻轻抚摸着胸口温热的玉佩,低语道:“我们会赢的。”
至此,昭阳与一双儿女如同从人间蒸发,隐入了地下。外界只知长公主携子往行宫静养。而裴袁清,则如同出鞘的利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司徒勉及其邪教势力的最后清剿之中。他知道,唯有彻底铲除这个毒瘤,他的妻儿,他的国,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一场在明处与暗处同时进行的最终决战,悄然拉开了序幕。而地宫之下,昭阳抱着孩子,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开始了不知时日的等待。她相信,她的将军,定会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