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不仅让陆飞等人惊愕得合不拢嘴,就连站在一旁的衙役们也都不禁暗自咋舌——这明摆着就是刘泼皮寻衅滋事在先,可县太爷竟然要让陆飞赔钱了事,如此明显的偏袒,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苏沁瑶气得浑身发抖,她怒不可遏地反驳道:“大人,您这到底是在断什么案啊?明明是我们的店被人砸了,现在反倒要我们赔钱?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刘泼皮见状,愈发得意起来,他张狂地大笑道:“哈哈哈,听见没?连大人都这么说了,你们还是乖乖掏钱吧,不然的话……”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不然怎样?”陆飞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他的目光如寒星般扫过县太爷,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他开口说道:“大人若执意如此断案,那草民只能请求上告,让府尹大人再断一次了。”
县太爷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自叫苦。他当然知道府尹大人的名声,那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若是这件事闹到府尹那里,自己这点小动作肯定是藏不住的。可是,他又实在不想让陆飞好过,毕竟刘泼皮可是自己的亲戚。
犹豫再三,县太爷最终还是决定偏向刘泼皮,他冷哼一声,说道:“上告?也得先过了本官这关!来人啊,先将陆香居众人带回牢中,待本官查清再说!”
衙役们听到县太爷的命令,稍稍犹豫了一下。他们也知道陆飞在当地有些势力,而且这件事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然而,他们毕竟只是奉命行事,县太爷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准备拿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宛如雕塑般站在陆飞身后的四人中,那个领头的汉子突然地开口:“慢着。”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低沉,但却仿佛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这两个字就像是一道命令,使得原本嘈杂的公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他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领头汉子不紧不慢地向前迈出一步,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他手中握着一块令牌,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将其展示出来。
“大人办案,自然应当以证据为准。然而,我等却不知,若是此事惊动了上头,大人是否还能够如此果断地断案呢?”领头汉子的话语虽然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但其中所蕴含的威胁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那块令牌上刻着的花纹并不起眼,若不仔细观察,恐怕很难发现其中的奥妙。然而,县太爷身旁的师爷却在看到令牌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师爷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给自己和县官带来大麻烦。于是他连忙俯下身去,在县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县官听后,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差点把惊堂木给碰掉。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领头汉子,原本还带着几分威严的眼神,此刻却瞬间变得惊恐起来,就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县官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是……”
然而,面对县官的询问,那领头汉子却并未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县官一眼,然后说道:“大人只需秉公断案便是。”
县官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心里很清楚,这伙人来头不小,绝对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招惹的。他哪里还敢偏袒刘泼皮?只见县官猛地一拍惊堂木,然后转向刘泼皮,语气骤然变得严厉起来:“好你个刘泼皮!竟敢在本官面前撒谎!带人打砸店铺,勒索钱财,还敢哄骗本官!”
刘泼皮等人完全被县官的突然转变给弄懵了,他瞠目结舌,半晌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大人……我……”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县太爷一声怒喝打断:“闭嘴!”
县太爷满脸怒容,声色俱厉地吼道,“来人啊,将刘三及其同伙给我各打四十大板,枷号示众三日!另外,再去查查他们往日的劣迹,但凡有欺压百姓者,一并严惩,绝不姑息!”
直到此时,刘泼皮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大事不妙,他连忙哭喊着求饶:“大人!您不能这样啊!我……”
可惜,他的哀求并没有得到县官的丝毫怜悯,话还没说完,这十几人就被衙役们堵住了嘴巴,然后被拖了下去。
公堂上的其他衙役们见到县太爷如此翻脸无情,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别提多嘴多舌了。
县太爷见状,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下怒容,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对着陆飞拱手施礼道:“陆老板,实在抱歉,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本官一时失察,险些被这泼皮给蒙骗过去。你放心,你的店铺所遭受的损失,本官定会勒令刘泼皮赔偿,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陆飞看着县官那副前倨后恭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这县官纯粹是因为刚才那块令牌的缘故,才不敢对自己有所不敬。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多谢大人秉公处理。”
一旁的百姓们对于县官这截然不同的态度感到有些困惑,但当他们看到刘三等人被抓走时,心中的喜悦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疑问,纷纷欢呼起来。
待到陆飞一行人走出县衙后,苏沁瑶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县太爷,肯定不是个好官,要不是有那块令牌,咱们今天恐怕真的要吃个大亏,有苦说不出啊!”
陆飞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苏沁瑶的说法,他解释道:“刘泼皮见陆香居生意兴隆,开了这么多加盟店,心生嫉妒,便想趁机捞点好处。现在看来,他跟这位县太爷肯定有那么点关系,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说完,陆飞面带微笑,朝着四位汉子拱手行礼,他的动作优雅而大方,透露出一种真诚。
“感谢各位大哥今天的帮忙,”陆飞的声音温和而诚恳,“要不是你们出手相助,恐怕今天的事情就麻烦了。”
为首的汉子见状,连忙微笑着回礼,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谦逊和客气。
“这都是赵老板吩咐的,陆老板您太客气了,”他说道,“若没有别的事,我等就先回去了。”
陆飞连忙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再次表示感谢。他迅速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在主动与为首的汉子靠近时,巧妙地将银票塞进了对方的手中。这一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为首的汉子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举动,他不禁一愣,手中的银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他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陆飞的一番好意。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陆飞不仅懂得感恩,还深谙人情世故。于是,他再次向陆飞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其他三位汉子离开了现场。
宋掌柜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次真是多亏了陆老板啊!要不是您挺身而出,我这加盟店恐怕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安心开店吧,有今日之事,想必没人再敢轻易招惹陆香居了。”
这场风波虽平,却让陆飞更加清楚——在这长安城里,想安安稳稳做生意,光凭本分还不够,还得有足够的底气,应对这些明枪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