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的痕迹,从来不是退路,而是带着记忆,一步步踩向明天的印记。
————————————————————————————————————————
就在大噬忆者的利爪即将触到无的手背时,苏夜的碎忆刀已经深深扎进怪物的后背——刀身没入的瞬间,竟抽出一团淡粉色的记忆絮,里面裹着半块塑料玩具车的碎片,不知是哪个孩子遗失的童年。怪物突然顿在原地,嘶吼声变成了低沉的呜咽,仿佛被这段纯真的记忆勾住了魂。苏夜趁机拽着无往后急退,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疤痕,凉得像块冰:“刚才假冰魄蹭到的地方……颜色淡了一块。”
副官举着染血的长矛穷追不舍,矛尖还滴落着黑色的污染絮:“顾行长说了,今天谁也别想走!”苏夜挥刀格挡,刀光闪烁间晃出母亲的残忆:她正将一瓶稳定剂塞进冰魄盒里,轻声说“阿无的疤最怕顾老狗的那些东西,这药能顶一阵”。“往东跑!”苏夜拉着无钻进断墙后的阴影,脚下踩碎的砖石间混杂着零星的记忆絮,映出父亲留马的画面——两匹黑马拴在一辆破旧的马车旁,马脖子上挂着木牌。
穿过三道断墙,那两匹马果然等在那里。木牌上刻着父亲特有的月牙疤,摸上去还能感受到刀痕的粗糙,是他亲手刻下的印记。马背上绑着布包,打开时飘出熟悉的薰衣草香——里面有半袋压缩饼干、一张标注着“焚城前哨站”的北极地图(边角有母亲娟秀的小字“冰魄在泉眼旁”),还有一瓶稳定剂,标签上的字迹与母亲日志里的如出一辙。
“快注射!”苏夜手忙脚乱地拆开稳定剂的封口。无的头无力地靠在她肩上,声音轻得像随时会飘散:“我好像……记起妈妈给我打针的样子了……她总说‘不疼,打完就能吃糖’。”针管刚推入皮肤,怀里的灰羊毛突然发烫,像揣了块刚从火堆里捡出来的石子,慢慢显现出字迹:“红夫人在马尾巴上挂了追踪絮,顾老狗的人快到了!”
“苏夜!”红夫人的马车声从身后逼近,车帘被风掀起,她手中的真冰魄已经暗淡了一半,“再不给我‘林晚造容器’的记忆,这冰魄就要化了,阿无的疤可就救不回来了!”苏夜刚要回话,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废墟四周冒出十几道黑影,是顾老狗的记忆傀儡!他们脸上贴着铜钱纹符纸,手中燃烧瓶里翻滚的黑色絮团散发着顾老狗特有的药剂味。
“把面具、日志都交出来!”为首的傀儡开口,声音竟是顾老狗的本音,“否则就让阿无变成空壳!”苏夜攥紧怀中的日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红夫人突然勒住马车,改口道:“我帮你对付傀儡,但你得先把实验室坐标给我——不然咱们都得被烧死在这里!”
无的手紧紧抓住苏夜的衣角,疤痕的颜色又淡了几分:“别给坐标……妈说实验室里有……有记忆核心……不能让顾老狗拿到……”话音未落,傀儡的燃烧瓶已经掷了过来,马鬃被火焰燎到,惊得扬起前蹄。苏夜一手死死抓住缰绳,一手护着无,看着步步紧逼的傀儡、催促坐标的红夫人,还有怀中发烫的羊毛——她明白下一章要么赌红夫人说话算话,要么硬闯傀儡群,可受惊的马匹连让她稳住身形的时间都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