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文殊殿地宫的甘露泉泛起涟漪,秦枫将两枚舍利碎片并放在掌心,指尖凝着天眼的金光,试图引导碎片共鸣——可每当金光要将碎片包裹时,碎片就会突然震颤,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隔开。泉水中的倒影里,他的眉心始终悬着一缕黑气,那是刚才净化碎片时,从昆仑虚影中沾染的莲生教邪气。
“还是不行吗?”苏晴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目光落在泉边的石壁上,那里刻着文殊菩萨的浮雕,浮雕下方的梵文经文中,有几处被人用利器刮过的痕迹,露出底下隐藏的莲生教符号,“这些符号……会不会是秦岳提前留下的,专门用来干扰舍利共鸣?”
秦枫点头,指尖抚过石壁上的符号,触感粗糙且带着阴冷的气息:“是‘锁脉符’。玄山氏手记里提过,莲生教能用血脉气息为引,在器物上刻符,专门克制玄山后人的天眼之力。”话音刚落,他手腕突然一沉,掌心的舍利碎片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向石壁,碎片与符号碰撞的瞬间,秦枫的眉心突然剧痛,天眼的金光瞬间溃散。
地宫外传来石门转动的声响,秦岳的身影出现在入口,这次他没有带普通教徒,而是领着两个身披暗红袈裟的僧人——僧人的袈裟上绣着血色莲纹,手里握着的禅杖顶端,不是普通的宝珠,而是一颗嵌着锁链的青铜球。
“小枫,知道你会来五台山,特意为你准备了‘莲纹锁脉阵’。”秦岳拍了拍手,两个僧人立刻将禅杖插入地宫地面,青铜球碰撞的瞬间,石壁上的锁脉符突然亮起红光,秦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这阵法是用你祖父的遗骨布的,你父亲当年就是被这阵法困住,才不得不交出第一枚舍利碎片,现在……轮到你了。”
苏晴急得团团转,目光扫过背包时,突然想起老住持塞给她的紫檀木鱼——木鱼上刻着《心经》全文,老住持说“若遇血脉之困,以梵音破之”。她立刻掏出木鱼,不管不顾地敲了起来,清脆的木鱼声在封闭的地宫中回荡,与石壁上的红光撞在一起,竟让红光微微黯淡了几分。
“找死!”秦岳身后的僧人突然挥起禅杖,直砸苏晴的后背。秦枫目眦欲裂,拼尽全力催动残余的天眼之力,一枚舍利碎片突然从掌心飞出,撞向禅杖——碎片与禅杖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禅杖顶端的青铜球应声碎裂,露出里面包裹的一缕黑发,正是秦家血脉的发丝。
“苏晴,念《心经》!”秦枫嘶吼着,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另一枚舍利碎片在他掌心剧烈震颤,“用经文引动木鱼的梵力,别停!”
苏晴咬着牙,一边敲木鱼一边念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经文声与木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声波,声波掠过秦枫的身体时,他眉心的黑气开始消散,血液流动的刺痛也渐渐减轻。
秦岳脸色骤变,猛地将青铜鼎掷向苏晴:“闭嘴!”鼎中燃烧的黑香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莲纹暗器,直扑苏晴面门。秦枫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晴拉到身后,同时将两枚舍利碎片并在一起——碎片在梵音的催动下,终于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化作一道屏障,将暗器尽数挡下,余波甚至震得秦岳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石门。
“不可能……这阵法连你父亲都破不了!”秦岳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他没想到苏晴的经文竟能引动舍利的力量,更没想到秦枫能在锁脉阵中强行催动碎片共鸣。
秦枫缓缓站直身体,掌心的舍利碎片终于开始共鸣,两道白光缠绕在一起,化作一道光柱冲向地宫顶部——石缝中落下的不再是黑气,而是带着佛性的金光,金光落在石壁的锁脉符上,符号瞬间化作飞灰。
“秦岳,你用血脉布阵,终究会被血脉反噬。”秦枫握着共鸣的舍利碎片,天眼的光芒重新亮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强盛,“我父亲当年不是被困,是故意留下阵法,让我看清莲生教的邪性——你想抢舍利,先问过我这双天眼!”
秦岳看着秦枫掌心的光柱,又看了看身后渐渐逼近的寺庙僧人(显然是苏晴刚才敲木鱼时引来的),终于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枚血色莲符,猛地贴在石门上:“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见面,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苏晴……”
话未说完,他就带着两个僧人转身逃走,血色莲符在石门上炸开,挡住了秦枫的追击。地宫恢复平静,只有苏晴的木鱼声还在回荡,她看着秦枫手腕上被缚链勒出的红痕,伸手轻轻碰了碰:“还疼吗?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秦枫摇摇头,将舍利碎片小心收进锦盒,目光落在石壁上残留的梵文经文:“不疼了。而且我知道第三枚舍利碎片在哪了——刚才共鸣时,碎片的白光指向西方,应该是在敦煌的莫高窟,那里有玄山氏留下的经文石碑,正好能克制莲生教的邪阵。”
苏晴收起木鱼,扉页上的《心经》经文还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嗯,”秦枫点头,牵着苏晴的手走向地宫出口,阳光透过石门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过走之前,得去跟老住持告别——这木鱼和心经,可是我们的救命符。”
石门缓缓打开,五台山的晨钟恰好响起,钟声与残留的梵音交织在一起,驱散了最后一丝邪祟气息。而远处的山路上,秦岳正捂着流血的胸口,眼神阴鸷地望着文殊殿的方向——他没拿到舍利碎片,却在刚才的碰撞中,从秦枫的血脉气息里,嗅到了莲心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