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秦枫突然按住苏晴的手背：“慢点开，前面弯道有反光。”
苏晴立刻踩下刹车，借着晨光往右侧山坡望去——半人高的灌木丛里，一截银色铁丝正缠在带刺的酸枣枝上，铁丝末端隐没在地面的青苔下，连着块边缘松动的青石板。她从背包里翻出老花镜（上次修复文物时落下的），凑近看了眼铁丝：“锈迹是新鲜的，黑鸦帮应该凌晨三点前刚布的陷阱，尖刺石板下面说不定还垫了落叶，踩上去不会立刻响。”
秦枫掏出传心铃，指尖刚碰到铃身，青金色光晕就微微颤动——这是秘藏气息与危险机关产生的共振。他用登山杖勾住铁丝，慢慢往上提：“晴姐，你往后退两步，石板下面有风，尖刺应该不止一层。”话音刚落，铁丝被拽直的瞬间，石板“哗啦”一声掀开，底下三层生锈的铁刺交错着露出来，刺尖还沾着干涸的褐色痕迹，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的血。
两人绕开陷阱继续往上走，刚到雷音洞洞口，就听见巨石旁传来争执声。络腮胡正攥着牛皮图纸，往小弟手里塞：“按图纸标的‘东叩三拜’，你去试！刚才方向反了才没反应！”
瘦高个小弟哭丧着脸跪下来，额头刚碰到地面，巨石突然“嗡”地晃了晃，石面上的刻字亮起微弱的金光，却没丝毫要移动的迹象。络腮胡一脚踹在他背上：“废物！力度不够！老和尚的笔记里写了‘叩拜要触骨’，你跟挠痒痒似的，能开才怪！”
躲在洞口的松树后，苏晴压低声音：“他们有图纸，还查了老和尚的笔记，但没搞懂‘触骨’是指‘额头触到石面凸起的莲纹’。”她从背包里掏出烟雾弹，拉环的金属声在晨雾里格外清晰，“我扔烟雾弹时会喊‘着火了’，你趁机冲过去，记住老僧说的——东叩要偏左，西叩偏右，南叩正对‘心’字刻。”
秦枫摸了摸内兜的传心铃，光晕正随着巨石的震动变亮，显然佛牌就在附近。他点点头，看着苏晴将烟雾弹朝巨石旁的干草堆扔去——白色烟雾裹着火星窜起来的瞬间，苏晴的喊声准时响起：“干草堆着火了！快救火！”
黑鸦帮的人果然慌了神，纷纷扑过去踩火。秦枫趁机冲到巨石前，双膝跪地时特意调整了角度：第一次叩首额头贴住石面左侧的莲纹，能清晰感觉到粗糙的石粒硌着皮肤；第二次转向右侧，手臂撑地的力度比刚才重了三分；第三次正对刻字里的“心”字，额头重重磕下去时，竟听见石面下传来细微的“咔嗒”声。
“轰隆隆——”巨石缓缓向左侧移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里飘出的冷风裹着淡淡的檀香，正是佛牌特有的气息。秦枫刚要往里走，络腮胡突然反应过来，手里的撬棍直朝他后背砸来：“小子，敢骗我！”
苏晴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断木枝，狠狠砸在络腮胡的手腕上。撬棍“当啷”掉在地上，她拽着秦枫就往洞里冲：“快进！巨石会自动复位！”
两人刚冲进洞，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巨石重新合上，将黑鸦帮的骂声挡在了外面。洞内一片漆黑，苏晴掏出应急灯，光束扫过岩壁时，秦枫突然按住她的手：“别照太亮，你看岩壁上的凹槽。”
应急灯的光调暗后，岩壁上的莲花凹槽渐渐显形，每个凹槽里都嵌着颗绿豆大的夜明珠。苏晴从背包里翻出地形图，指尖在“佛座”标记上点了点：“密宗石室的逃生通道都藏在莲花图案后面，等会儿找到佛牌，咱们得先找和佛座莲花纹一样的石门。”
通道尽头的石室中央，半人高的石佛座静静立着，座身的八瓣莲花纹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泛着柔光。秦枫掏出传心铃，刚放在莲花纹中央，铃身就“叮”地响了一声，青金色光晕顺着纹路蔓延开来——花瓣一片接一片“绽放”，佛座顶部缓缓升起个方形凹槽，鎏金佛牌躺在里面，六字真言的刻痕里还残留着细小的金粉。
“找到了！”苏晴刚要伸手去拿，石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石屑像下雨似的往下掉。秦枫一把将她拉到佛座后面：“是强行破锁的自毁机关！黑鸦帮肯定用撬棍撬巨石了！”
应急灯的光束里，通道口突然冲进来几个黑影——络腮胡领着小弟撞开了巨石，手里的匕首在光线下闪着冷光：“佛牌在你们手里！今天谁都别想走！”
一块磨盘大的石块“轰隆”砸在地上，地面裂开道手指宽的缝隙。苏晴突然指向石室角落：“那边有石门！莲花纹和佛座一样！”秦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道不起眼的石门，门中央的莲花纹正随着震动微微发亮。
他将佛牌塞进内兜，故意把背包的拉链拉开点，露出里面的备用衣物：“晴姐，你先去开门，我拦着他们！”说着就抓起地上的断石柱，朝络腮胡扔过去。络腮胡侧身躲开，注意力全在半开的背包上，一把抢过去就往怀里揣：“佛牌是我的！”
秦枫趁机冲到石门旁，将传心铃按在莲花纹上——青金色光晕亮起的瞬间，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能闻到外面飘来的青草味。“快进来！”他拽着苏晴冲进通道，转身关上石门时，还能听见络腮胡发现背包里没佛牌的怒骂声。
通道里一片漆黑，苏晴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时，突然停住脚步：“小心台阶，每级高度不一样。”秦枫跟着她的脚步往下走，传心铃偶尔轻微颤动，提醒他们避开通道壁上突出的石笋。半小时后，通道尽头终于透出光亮，推开最后一道石门，两人竟站在云台山另一侧的山脚下，离停车的地方只有两百多米。
苏晴靠在树干上，擦了擦额角的汗，手臂上还留着被石屑划伤的血痕：“黑鸦帮被困在石室里，暂时追不上来，但咱们得尽快下山，境外贩子说不定已经在山脚设卡了。”
秦枫刚掏出手机，周教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急促：“小秦！线人传消息，境外贩子带了三个人在山脚的加油站设卡，你们绕小路走，文物局的人已经往那边赶了！”
“知道了周教授，我们现在就往小路走。”秦枫挂了电话，看了眼苏晴，“看来这佛牌还没彻底安全，下山的路，得再小心点。”
苏晴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折叠刀别在腰上：“走吧，有传心铃预警，再加上地形图，咱们肯定能把佛牌带出去。”晨光里，传心铃在秦枫的掌心泛着淡淡的青金色光晕，像是在回应着两人的决心——这场关于秘藏的较量，还没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