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胃菜？
主菜？
林渊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吴邪和王胖子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他们无法理解，在面对这样一头从神话里走出来的灭世巨兽时，怎么会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不是狂妄。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将对方视为盘中餐的……理所当然！
“吼——！！！”
史前蛇皇，那头与陨玉共生了数千年的沼泽之主，显然也听懂了这句充满羞辱的宣言。
它被彻底激怒了！
滔天的怒火，化作了实质性的咆哮，从它那足以吞下一整列火车的血盆大口中轰然爆发！
音波不再是声音，而是变成了毁灭性的冲击！
“嗡——！”
吴邪只觉得脑袋里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搅拌机，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七窍之中，再次渗出了温热的液体。
王胖子更是闷哼一声，刚刚爬起来的身子，再次被这股音波狠狠地拍在地上，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但这还不是结束！
伴随着咆哮，一股肉眼可见的，黄绿色的浓烈气体，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蛇皇的巨口中喷涌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沼气！
那是积攒了千年的尸骸与剧毒，经过陨玉能量异变后形成的，足以腐蚀万物的致命毒瘴！
“滋滋滋——”
毒瘴冲击波所过之处，那些刚刚还在枯萎的植物，瞬间化为了一滩黑水，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坚硬的岩石，在毒瘴的侵蚀下，表面冒起了大量的气泡，迅速变得坑坑洼洼，如同被强酸泼过。
就连空气，似乎都在这股毒瘴下被点燃，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跑！快跑！”
黑眼镜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惨白如纸。
他一把拽住几乎失聪的吴邪，另一只手抄起瘫软的王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疯了一样向后拖拽。
“这毒气沾上就得化成水！”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却在巨大的轰鸣中断断续续。
吴邪被他拖着，双脚在泥地里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看到那黄绿色的死亡之海，正以超越奔马的速度，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那股灼热且带着腥甜腐臭的气息，已经扑面而至。
只是吸入了一丝，吴邪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肺部，像是被灌入了滚烫的岩浆，火烧火燎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
完了！
跑不掉了！
吴邪的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也就在吴邪陷入绝望的同一时间，蛇皇的第二波攻击，到了！
它那比千年古树还要粗壮，如同撑天之柱般的巨大蛇尾，高高扬起，遮蔽了半边天空！
紧接着。
带着撕裂苍穹的恐怖音爆，横扫而来！
“呼——！！！”
那不是风声。
那是空气被极致的速度和力量排开，形成的毁灭风暴！
巨大的蛇尾还没有真正落下，那股恐怖的压力，已经将地面的一切都碾成了齑粉！
无论是残存的巨石，还是沼泽深处的千年古树，在这道横扫而来的黑色阴影面前，都脆弱得如同饼干。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起。
大地，被这一尾之力，硬生生犁开了一道数十米宽，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
泥浆、碎石、树木的残骸被卷上高空，形成了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龙卷！
这一击，足以将一座小型的山头，夷为平地！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毁天灭地！
吴邪、王胖子和黑眼镜，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面前，渺小得如同三只随时会被碾碎的虫子。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巨大的黑色阴影，朝着他们，也朝着唯一还站在原地的林渊，横扫而至！
死亡的阴影，将一切都笼罩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面对着前方席卷而来的剧毒瘴气，和侧面横扫而来的灭世蛇尾。
林渊，那个站在风暴最中心的人，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没有后退。
没有闪避。
更没有防御。
他非但没有退，反而迎着那足以腐蚀万物的毒瘴，主动向前，冲向了那头史前巨兽！
“渊哥！”
王胖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眼睁睁地看着林渊的身影，即将被那道巨大的黑色尾巴拍中。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渊被拍成一滩肉泥的惨状。
然而。
下一秒。
王胖子脸上的绝望，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极致的错愕与茫然。
就在那如同天柱般的蛇尾，即将砸中林渊身体的瞬间。
林渊的身影，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身体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不真切。
像是夏日里被高温炙烤的空气，发生了扭曲。
又像是投入水中的一滴墨，正在缓缓化开。
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幻和透明。
吴邪甚至能透过林渊的身体，看到他身后翻滚的毒瘴。
“轰——！！！”
巨大的蛇尾，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终于落下。
它精准地，从林渊那“虚幻”的身体中，一穿而过！
没有碰撞。
没有声响。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阻碍。
仿佛那道蛇尾，打中的根本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道彻头彻尾的幻影，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蛇尾重重地砸在了林渊身后的地面上！
大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数万吨的泥浆被这股巨力掀上了百米高空，然后如同暴雨般倾盆而下。
整个世界，都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下剧烈颤抖。
可林渊，毫发无伤。
他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那足以将钢铁都腐蚀成液体的毒瘴，在靠近他身体时，也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自动向着两边分流而去。
这是林渊在吞噬了陨玉核心，解析了其中蕴含的古老规则后，初步掌握的新能力。
那是属于【法则碎片·空间】的浅层应用。
【相位穿行】的雏形。
将自身的物质形态，短暂地切换到另一个维度，与当前空间交错而过，从而免疫一切物理层面的攻击。
王胖子和吴邪，已经彻底看傻了。
他们的大脑，因为接收了太多超出现实理解范围的信息，已经彻底罢工。
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连一点渣都不剩。
黑眼镜的身体不再紧绷，他松开了紧握着短刀的手，脸上露出了一抹混杂着狂热、崇拜与释然的复杂笑容。
原来……这才是“终极”。
不是一个物品。
不是一个秘密。
而是一种……可以无视世间一切规则的，“位格”。
在三人呆滞的注视下。
林渊那虚幻的身影，在蛇皇巨大的身躯旁，重新变得凝实。
他抬起脚，一步，就踏上了蛇皇那布满了狰狞黑色鳞片的庞大身躯。
相对于巨兽那山峦般的体型，他渺小得如同一只攀附在巨人脚下的蝼蚁。
可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即将享用满汉全席的，无比炽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