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咖啡色的卷毛。
那是她儿子的毛。
“儿子!你们做什么!把我儿子还给我!”女人见状顿感揪心,尖叫着冲了过去。
两个男人也没想到会突然来人,都被吓了一跳,见对方发疯似的冲过来,那个被叫做板牙的男人立刻扔下狗粮起身要去拦下,可却被女人撞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那个被叫三条腿的男人一看,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一脸凶狠的躲过对方的撞击,一拳狠狠的打在女人的肚子上。
“啊!”女人腹部受击,成年男性的拳头、毫不收敛的力道,让她发出一声惨叫。
但面对她的惨叫,打她的男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直接拉着人撞向墙壁。
“你们!杀了我儿子!我和你们拼了!”女人被动挨打,被推向墙边,却像发了疯似的反击,指甲掐着男人的手臂与脖子。
“妈的,烦死了。”三条腿一巴掌重重扇了过去,将女人的牙都打飞了几颗,这才让对方安静了下来。
“呸,也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把畜生当儿子养,这种时候别说狗了,就算是国宝我也吃!”说着三条腿不解气的朝着对方的肚子踢了上去。
女人又是一声惨叫,随即一边哭一边捂着肚子。
她从没有被男人打过,还是不留余力的情况下,疼痛让她直不起腰,而眼前看到儿子的惨状更是让她心中悲伤不已。
另一边的板牙这时候才起身,这女的体型不小,那一撞他都有些吃不消,但怕三条腿下手太重,还是连忙开口制止道:
“别打了,三条腿,别闹出人命了。”
“切,这世道,闹出人命又怎么样?谁来管?”三条腿不屑的说道。
“那你就要想清楚了,没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了,那六个人可不会放过你。”板牙说着后退几步,想要与对方保持距离。
提到“那六个人”,三条腿这才有些忌惮的停下,咒骂着又吐了口痰:“妈的,那个六个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宁可让我们挨饿,也不考虑吃人。脑子有病,和这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一样有病,呸!”
饥荒时期,人吃人本就常见,如今小镇的情况比书上记载的大饥荒时期好不到哪里去,小镇这么多人,与其饿肚子,不如挑选一些人吃了,好歹不用全饿死。
奈何那些人有绝对的力量与话语权,他们这些人有意见也不敢违抗,不然他也不用躲在这鬼地方吃狗粮和猫罐头了。
男人指着女人继续骂道:“你要感谢那六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他们救了你一命。哼!要是换做我有超能力,大家都听我的,你这种家伙,第一天就会被我选出来吃了,连骨髓都要吸干净。”
“好了,三条腿,赶紧继续,早点吃进肚子里免得夜长梦。”一旁的板牙催促道。
女人依旧躺在地上无助的哭泣,但挨了顿打后也不敢再反抗,看着对方拔毛的动作,捂着眼睛不去看,只得无助的躺在墙边啜泣。
板牙那边开始将捡来的纸与木材叶子聚在一起,做成两个简陋的架子,一个用来烤火,一个用来加热盆里的热水。
很快的香气便飘了出来,让在场三人的肚子都发出了声响。
三条腿又将店里的木质家具拆了当柴火烧,过了五分钟,烤肉好了,肉汤也好了,香飘四溢,女人也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烤肉。
“应该熟了吧?”三条腿迫不及待的吹了吹气,咬下一小块咀嚼起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吃,不过也是,宠物都这样,肉质鲜美的还得是那些专门养来肉用的。但好歹是肉,比那些加了添加剂的零食和一股焦味的稀粥好吃多了。
人的味道会不会更好?
一个想法突然在脑海里冒出。三条腿想着,下意识的瞥向了那个女人。
可惜,他不敢。
他想吃饱,但也怕死。现在的情况虽然糟糕,但只要那六个人还活着,就不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他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而且他们也有许多的方法杜绝这种情况,清扫那些有意见、想闹事反抗的人。
那些人怎么不去死啊。。。
三条腿心中憋闷,他本该在这个理应混乱的世界里有所作为的,但如今却只能窝囊的在这里打女人。
想到女人,他就又看向那个正看着这边的女人。
“喂,分你一点,这件事就算了,你也不想事情闹大吧?这件事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们也罪不至死,大不了被赶出去,但这里的狗粮和罐头什么的估计也会被取走,到时候你也得饿着。”
“看你这体型,这段时间没少在这里偷吃吧?想想如果这里东西没了,你能受得了?你能挨饿多久?”
板牙说着,将一块肉递给对方。
三条腿这次也出奇的没有反对,默认了同伙的做法。
他也不想让这件事和这个地方让其他人知道,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坏事。当然,他也想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吃她口中“宝贝儿子”的肉。
口口声声的儿子、宝贝的,将一条畜生当做亲人来养,这种人,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是否愿意吃掉那些人?
女人看向两个带着玩味儿眼神的男人,又看向了对方手里的肉,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能抵挡得住食物的诱惑。
那是她“儿子”的肉啊!
她吃是理所当然的!总不能这两个畜生吃肉,她吃罐头和狗粮吧?
看着女人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是油的滑稽模样,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好吃吗?”
“比狗粮好吃对吧?”
“比该死的粘稠焦味稀粥好吃对吧?”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情绪,然后彼此一人一句的发问着,嘲讽着女人的丑陋姿态。
对吧?就是这样的吧?
末世,生存危机,没有食物,本来就应该吃掉任何能吃的东西的吧?
狗也好,人也好。
女人低头,吃得很认真,没有理会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