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月色很好。
黛玉站在驿馆的院子里，看着手中刚刚写完的几封信。信是给京城的，准确地说，是给贾府的。
信上没什么大事，只是简单地邀请几个姐妹来江南小住几日。
“大人真要把她们都接来？”卫若兰有些不解，“眼下正是要事繁多的时候，您哪有功夫……”
“再忙也得有个喘息的时候。”黛玉将信交给她，“而且，该让她们看看外面真正的世界了。总关在那个院子里，早晚要憋出病来。”
七日后，探春、惜春、史湘云一行人到了扬州。
贾府给的排场不小，光是随行的婆子丫鬟就有二三十个。但黛玉只让她们留下几个贴身的，其余人都打发去了别院安置。
“这次叫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当小姐来的。”
黛玉的话说得直白，探春却笑了。
“我早猜到了。颦儿这次做的事，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我想看看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探春说话时眼睛发亮。她是贾府里最有主意的姑娘，也是最不甘心被困在内宅的那个。
湘云大大咧咧地四处张望：“听说江南富得流油，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只有惜春安静地跟在后面，什么都不说。她年纪最小，也最敏感，看着黛玉的眼神里藏着些探究。
黛玉没多解释，只是带着她们进了房间。
“接下来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记住，这是秘密，谁都不能说。”
话音落下，她意念一动。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
原本普通的房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天地。青山绿水，亭台楼阁，甚至连空气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清甜。
湘云当场就叫出了声：“这、这是哪儿？！”
探春也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四周。惜春更是抓紧了黛玉的袖子，小脸煞白。
“这里叫小洞天。”黛玉走在前面，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地方。”
三个姑娘跟在她后面，脚步都有些飘。
这地方太不真实了。山不像山，水不像水，明明是实景，却又透着一股虚幻感。
“这……这是仙境吗？”湘云小声问。
黛玉笑了笑，没接话。
她带着她们一路走，先经过了速成班。那里正在上课，几十个学员坐得整整齐齐，听着先生讲解新政条文。
“这些人都是从各地挑选来的官吏和工匠，在这里学三个月，出去就能独当一面。”
探春听得认真，眼睛越来越亮。
接着是工坊区。水泥的生产线轰隆隆作响，工人们忙碌有序。黛玉随口讲了几句水泥的原理和用途，探春已经听得入了迷。
“颦儿，我能学吗？”
探春突然开口，眼神里全是渴望。
黛玉看了她一眼，点头：“能。不过很辛苦，不是绣花写字那种闺阁功夫。”
“我不怕！”探春说得斩钉截铁，“我早就受够了整天待在屋子里的日子。”
湘云也凑了过来：“我呢我呢？我也想学点什么！”
黛玉笑着摇头：“你性子野，学这些坐不住。不过……”
她话锋一转，带着她们往另一个方向走。
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校场。那是新解锁的演武场。
场地上，几十个身影正在操练。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刀光剑影间带着股凌厉的杀气。
湘云的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
“演武场。”黛玉站在场边，“想学武的可以在这里练。不过话说在前头，这里练的不是花架子，是真正上战场杀人的功夫。”
湘云咽了口唾沫，却没退缩：“我想试试。”
黛玉看着她，点了点头。
最后她带着她们到了炼丹房。
那座青铜丹鼎静静立在那里，鼎下蓝色的火焰跳动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惜春第一次主动开口：“这是什么？”
“炼丹的地方。”黛玉走到鼎前，随手从旁边的药架上取下几味药材，“不过不是炼长生不老药，是真正能治病救人的丹药。”
她说着，将药材投入鼎中。火焰顿时旺盛起来，鼎中传来滋滋的声响。
过了片刻，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散开来。
黛玉抬手一招，几颗金黄色的丹药飞出鼎口，稳稳落在她掌心。
“这是养血丹，能调理身子，祛除暗疾。”
她将丹药分给三个姑娘，“每人一颗，吃了对身体好。”
探春接过丹药，仔细打量。药丸温热，散发着清香，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想问什么，但看黛玉的神色，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湘云倒是没那么多顾虑，直接丢进嘴里。
“哇！好甜！”
惜春捧着丹药，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这地方……”探春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颦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黛玉转过身，看着她们三个。
“我想让你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不用困在内宅，不用等着别人安排婚事，不用为了一点银子低三下四。你们想学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
探春的眼眶红了。
湘云也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盯着黛玉。
惜春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
“真的吗？”
“真的。”黛玉的语气没有半点犹豫，“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在这里，你们的命运，只由你们自己决定。”
她说完，抬手在三人额头上各点了一下。
一道温热的气流涌入体内，三个姑娘都愣住了。她们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思维变得更清晰，记忆力好像也增强了，就连力气都大了不少。
【叮！敕封成功！】
【史湘云：资质提升至A级，悟性+30】
【贾探春：资质提升至S级，智谋+50】
【贾惜春：资质提升至A级，武学天赋+40】
黛玉收回手，看着她们脸上的震惊。
“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自己了。”
探春回过神来，突然跪了下去。
“颦儿，我……”
“别跪。”黛玉拉起她，“我们是姐妹，不兴这个。”
探春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累赘，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女，而是个真正被人看重的人。
湘云也抹了抹眼睛，嘴硬道：“哭什么哭，我才不哭。”
惜春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握着黛玉的手。
黛玉看着她们，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系统给了她力量，给了她权力，但这些人，才是她真正想守护的东西。
“好了，别哭了。”黛玉拍了拍手，“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跟着各自的师父学本事。探春去速成班，湘云去演武场，惜春……”
她顿了顿，“你先在炼丹房帮忙，学点医术总是好的。”
三个姑娘连连点头。
那天晚上，她们在小洞天里待到很晚。
探春问了许多关于新政的细节，湘云缠着黛玉讲演武场的事，惜春则一个人坐在炼丹房里，看着那跳动的蓝色火焰发呆。
黛玉没有催她们离开，只是静静地陪着。
月光透过小洞天的天幕洒下来，比外面的月光更清澈，更温柔。
“颦儿。”探春突然开口，“你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黛玉摇头：“回不去了，也没必要回去。”
“那以后呢？”
“以后……”黛玉抬头看着天空，“以后你们会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到时候再回头看，会发现那个院子有多小。”
探春笑了，眼睛却又红了。
湘云靠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颦儿，我不想回贾府了。”
“那就别回。”黛玉说得轻描淡写，“这里才是你们的家。”
惜春终于走了过来，轻轻拉住黛玉的袖子。
“姐姐，我能一直待在这里吗？”
“能。”黛玉揉了揉她的头，“只要你想。”
四个姑娘就这么坐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月光洒在她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