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玻璃就是在此地制作出来的。”
片刻钟后,老程引着李世民等人来到了一处院子。
这里原本是程府的偏院,后来因为程处弼交代下来的研发项目越来越多,原本的工匠小院已经没地方了。
便将此处变成了专门烧制玻璃的作坊。
“知节,那琉璃当真是用沙子烧出来的?”
这一路走来,对于老程先前的话,李世民其实已经信了八九成了。
这倒不是他自己想通了,主要是程府的透明琉璃实在是多的过分了!
那一处处院落,一间间厢房,只要是有窗户的地方,全都换成了透明的琉璃。
这么多的琉璃,以程家的财富根本就弄不出来!
除非是像老程说的那般,这些琉璃都是用一文不值的沙子烧出来的,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陛下,俺老程什么时候骗过您?”
老程笑着反问了一声。
然而当视线落在后面的尉迟恭身上时,他那一张笑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只见,
尉迟恭一手一扇窗户,正一脸傻笑的让旁边的牛进达帮他把另外两扇窗户塞到腋下夹着。
“尉迟老黑!你特么疯了啊!没事拆我们家窗户作甚!”
听着老程的怒吼,尉迟恭非但没认错反而还一脸不爽道:
“我说你个程老货,不就是拆了你家几扇窗户吗?你至于跟我吹鼻子瞪眼的?”
“你看你那小气的样儿,明天我还你八扇窗户总行了吧?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拆的,你怎么光说我一人,不说他们!”
老程愣了一下。
视线往旁边一扫,这才发现不少人的手里都抓着一两扇窗户。
“你们这群狗东西!”
“老子好心好意的请你们来做客,你们竟然特么的拆老子的家!”
老程的一张脸直接就黑成了锅底。
要不是李世民在场,他非得将部曲都叫出来狠狠的揍这些家伙一顿!
“哎呀,知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拆家啊。”
面对老程的怒骂,李孝恭却是笑着道:
“我们这些老兄弟只不过是看你家窗户太朴素了些,寻思着帮你拆下来,等明天给你换上些既好看又精美的窗户罢了。”
“郡王说的对啊!”
一旁的牛进达帮腔道:“老程你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众人:“没错,没错,老程你不领情也就罢了......”
眼看着这帮混蛋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倒打一耙,老程气得是眉头直跳。
不过他倒是没有和他们去掰扯,而是转头向李世民告起了状。
“陛下!您可得为俺老程做主啊,这群狗东西他们不是人啊,这天寒地冻的,没了窗户俺老程可咋过啊......”
看着老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世民却只是摸了摸鼻子。
随即对身旁的房玄龄道:“玄龄,知节家这作坊建的还真不错,走,陪朕一起去看看。”
说着,他便像是暂时失聪没听到老程刚才的话一般,转身就朝着玻璃作坊而去。
他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陛下,您不爱俺老程了吗?’
老程一脸蒙圈的看着远处的李世民。
“老程你就别指望着陛下为你做主了。”
尉迟恭上前一步,咧嘴道:“别人都拿个一两扇窗户,你以为俺凭啥一下拿四扇?”
“因为你不要脸!”
老程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知道尉迟恭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尉迟恭低声道:“实话跟你说吧,这四扇窗户,其中有两扇那是替陛下拿的。”
老程:!!!
这个世界终究是癫了!
家人们!喂我花生啊!
皇帝陛下带头拆大臣家的窗户,这说出去谁信啊!
看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老程,尉迟恭安慰道:“陛下亲自拆家,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有什么可心疼的。”
这话初听不对味,但细想之下却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李世民这般看似荒唐的做法,何尝又不是对老程亲近的一种表现呢?
若是换了别人,你就算跪着去求,李世民也不见得能拆你家去。
理是这么个理,但看着那些空荡荡的窗口,老程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幸好这帮家伙拆的是前院的窗户,这若是拆的后院,他们老程家这一晚上可就没地方睡了。
......
“父皇、恪儿,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李世民和房玄龄刚迈进玻璃作坊,就看到了正在凉亭中煮茶的爷孙俩。
“父皇、房公。”
李恪起身朝着两人行了一礼。
刚要解释一下他和李渊在这里的原因,就看到自家父皇已经两眼放光的,盯上了自己刚刚用来喝水的玻璃杯。
“恪儿,这是琉璃做成的杯子?”
李恪点了点头道:“回父皇,这确实是琉璃做的,不过程兄把这杯子叫做玻璃杯。”
李世民才不管它叫什么杯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把玩了起来。
“晶莹剔透,宛如纯净的冰块一般......”
前些年西域那边曾进贡过一个红黄相间的琉璃杯,深得他的喜爱。
只可惜,一次不小心被他打碎了。
后来他还曾偷偷派人,想要再弄回来一个,只是一直都没能成功。
“咳咳!”
李渊忽然咳嗽了一声,敲了敲桌子道:“二郎,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此话一出,李恪和房玄龄两人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琉璃杯子已经塞进陛下的袖口里了。
李世民干咳一声,尴尬道:“父皇,那个......”
李渊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不用解释,朕方才初见这杯子的时候,也没比你强到哪去。”
李世民这都算是好的了,就只是往袖子里装而已。
刚才李渊一见到程处弼屋里的玻璃制品,那是大手一挥,直接就嚷嚷着让李恪统统打包带走。
若是大唐有能管得了这两人的律法的话,李世民的行为就只能是算小偷小摸。
至于李渊,一个入室抢窃的罪名肯定是逃不了的。
甚至还要加上个故意伤人的罪名。
毕竟当时的李渊怕程处弼不同意,已经撸起袖子拽了一根棒子在手里。
大有一副‘你敢多说一句就敲昏’的架势。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出现在这玻璃作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