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反应极快,立刻挥手格挡。
然而严酒的动作却未停歇,枪尖一转,化刺为削,循着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直取马尔斯持剑的手腕。
马尔斯惊骇之下,急忙变招回防。
但他引以为傲的剑术,在严酒面前,却显得笨拙无比。
对方的每一次攻击,都仿佛预判了他的所有应对,逼得他手忙脚乱,只能被动招架。
“这……”
“这是什么武艺……”
马尔斯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技艺。
那不是依靠法则,也不是仰仗神力,而是单纯的技巧与本能。
他屹立于决斗之巅数万年,自诩剑术已臻化境,无人能出其右。
可是在严酒面前,他过往所有的骄傲与自信,都被碾得粉碎。
对方的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都像是早就预演了千万遍,精准得令人发指。
自己的每一次挥剑,每一个破绽,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在一位武学宗师面前笨拙地挥舞着木棍。
不,比那更不堪。
他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怎么会……”
马尔斯喘着粗气,手臂因过度发力而微微颤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在被对方引导,每一次发力都被巧妙地化解,甚至被借力打力。
铛!
又是一次交击,马尔斯被震得连退数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严酒的长枪却如影随形,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一个伤害数字飘起。
-37亿
伤害对于自己的血量来说,不算致命,但侮辱性极强。
更“绝对均衡”领域,用以克制强者的法则,此刻却成了严酒最恐怖的增伤利器。
每当严酒的长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那被均化的伤害数值,就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生命。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原本长得可笑的血条,正在以一种缓慢但无比坚定的速度下降。
马尔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这温水煮青蛙般的折磨中煎熬。
“啊啊啊!”
他彻底疯狂了,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于手中的骑士大剑之上,在严酒刺入自己胸膛之时,一往无前,朝着严酒当头斩下。
这是他赌上一切的攻击,是他身为骑士长的最强一击。
然而,严酒只是平静地看着那毁天灭地的光刃。
在光刃即将临身的刹那转身躲避,并在扭头的同时,手中长枪顺势向上递出。
回马枪。
枪尖轻巧地点在了巨大光刃的某个节点上。
嗡。
一声轻鸣。
马尔斯那足以斩断山脉的强大气势,就像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溃散。
而严酒的长枪,余势不减,精准无比地刺向马尔斯空门大开的左胸。
马尔斯呆住了。
他看着那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星光枪尖,脑中一片空白。
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谓骑士长的尊严,所谓天平之手骑士长的荣耀,在严酒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这一生钻研的剑术又算什么?
噗嗤。
冰冷的枪尖穿透了坚固的银白重甲,从他的心脏透出。
一个巨大的伤害数字从他头顶飘起。
-69亿(弱点暴击)。
马尔斯的身躯僵在原地,他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长枪,脸上那混杂着震惊与不解的神情,最终化为一片绝望。
轰。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漫天光屑,消散在纯白的大殿之中。
随着马尔斯的死亡,那笼罩整个大殿的“绝对均衡”领域也随之烟消云散。
神霆身上被压制的力量瞬间回归,一股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看着空无一物的纯白广场,咧嘴一笑。
“妈的,总算结束了。”
他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看向严酒的背影时,却多了一丝由衷的敬佩。
莉莉丝、维娜拉、瑟拉等几位至高也缓缓从后方走了上来。
她们全程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
此刻,每个人的心绪都有些复杂。
她们见证了一场凡人技艺对神明法则的极致胜利。
“你的武艺,又精进了。”眸底柔看着严酒,幽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崇拜和痴迷的光。
维娜拉则是一片沉静,只是那微动的睫毛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瑟拉依旧清冷,但她看向严酒时,那淡漠的表情下,似乎也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严酒收回长枪,【无定锋·星辰之息】重新化为匕首形态,被他握在手中。
他平静地环顾四周,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走吧。”
他吐出两个字,率先朝着大殿的更深处走去。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跟上。
穿过空旷死寂的审判所,前方,是第三座,也是最后一座宏伟的建筑。
那是一座由纯粹的光明水晶构筑而成的至高神殿,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仿佛是整个“天上神国”的心脏。
苏利耶就在里面。
神殿的大门紧闭着,上面雕刻着繁复而神圣的纹路,散发着排斥一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