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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道潮汐骤然平息,超脱之海陷入死寂。那双漠然、空洞的终焉之眼高悬于潮汐源头,俯瞰诸天。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规则的显化,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目的性,锁定了源海,锁定了林风。

“终焉……降临了。”轮回之心传来绝望的悲鸣,七彩光芒急剧黯淡。七大域主面色惨白,在那目光下瑟瑟发抖,连大道都难以凝聚。这是源自存在层面的绝对压制!

林风深吸一口气,周身道韵内敛到极致,太初轮回道果在体内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不卑不亢、与道同在的圆融意境。他一步踏出,挡在了源海之前,独自面对那终极的“终焉”。

“逆规则者……汝……当寂灭。”一道冰冷、漠然、仿佛由无数宇宙终结之音汇聚而成的意念,直接响彻在林风,乃至源海所有生灵的神魂深处。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宣判。

话音落下,终焉之眼中,一道灰蒙蒙、看似平凡、却蕴含否定一切存在、抹除一切概念的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出。光束所过之处,空间、时间、能量、物质、乃至法则本身,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化为绝对的“无”。其速度看似缓慢,却超越了时空界限,瞬间抵达林风面前!

这不是攻击,而是规则的抹除!

“道祖!”七大域主嘶声呐喊,却连靠近都无法做到。

林风眼神凝重到了极点。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这一击,无法躲避,无法防御,因为它否定的是“存在”本身!

“太初为始,定义存在!轮回为序,贯穿始终!我道即我,我即存在!”

生死关头,林风道心通明,将太初轮回道催发到极致!他不再试图对抗,而是以自身道果为基,定义自身的存在!太初之力化作存在的源头,轮回之力化作存在的轨迹,他的道,他的意志,便是他存在的证明!

“存在之剑,斩虚妄!”

他并指如剑,一道清澈、纯粹、仿佛由“存在”概念本身凝聚而成的剑意,迎向那抹除光束!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剑意与光束接触的刹那,仿佛两种绝对的规则在相互抵消、湮灭!林风周身道则剧烈震荡,道果轰鸣,神魂仿佛要被撕裂!那抹除的力量,疯狂地否定着他的“存在定义”!

“我思故我在!我道故我存!”林风嘶吼,道心坚如磐石,太初轮回道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硬生生顶住了抹除之力!他嘴角溢血,道体出现裂痕,但终究是挡住了这规则层面的抹杀!

“嗯?”终焉之眼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仿佛对这只“蝼蚁”能抵挡规则抹除感到一丝意外。但随即,更恐怖的意志降临!

“规则……亦虚妄……终焉……即真实……”

更粗壮、更凝实的抹除光束再次射出!同时,整个源海周围的空间开始大面积崩塌,化为“无”!源海的本源被疯狂抽取、湮灭!星辰寂灭,界域消亡,轮回之心光芒急速黯淡,七大域主道基崩裂,源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终结!

这是全方位的存在抹除!不仅要抹杀林风,更要彻底抹去源海的存在!

“不!”林风目眦欲裂,感受到源海的哀鸣与亿万生灵的绝望。他疯狂燃烧道果本源,一剑又一剑斩出“存在之剑”,抵挡抹除光束,同时试图稳固源海的存在。但终焉的力量太过恐怖,他独木难支,源海的崩塌无可逆转,他的道果也在飞速消耗!

“如此下去……必死无疑……源海亦将不存……”林风心中升起明悟。硬抗,只有共同毁灭一途。超脱印记的启示,再次浮现心头。

“度尽源海之劫……斩断因果……明心见性……方有可能超脱……”

“舍非弃……乃融……”

他看着迅速崩塌的源海,看着黯淡的轮回之心,看着濒死的七大域主,眼中闪过决然、痛惜,最终化为一片平静。

“我明白了……”

他不再徒劳地抵挡抹除光束,也不再试图稳固源海。他收剑而立,任由抹除之力侵蚀己身,道体开始变得虚幻。他转身,看向轮回之心与七大域主,目光深邃,仿佛要将这一切印入灵魂深处。

“林风(道祖)!”轮回之心与七大域主感受到他的意图,发出悲鸣。

“源海之因,今日了结。护汝等……直至最终。”林风轻声道。他双手结印,将残存的全部道果本源,连同对源海的所有情感、因果,化作一道温暖、包容、充满祝福与告别的太初轮回神光,笼罩住整个源海核心区域!

“以我之道,燃我之魂,定汝等……最后一程。”

神光笼罩下,源海崩塌的速度骤然减缓,轮回之心与七大域主的溃散被暂时稳住,获得了片刻的安宁。这是林风以自身存在为代价,为他们争取的最后时间。

而他自己,在斩断与源海最后因果、完成守护承诺的刹那,道体彻底虚幻,仿佛要融入那无尽的“终焉”之中。

然而,就在他即将被彻底抹除的瞬间,他的道心却前所未有的空明、通透、无牵无挂!

“因果已了……执着已舍……我为何我?”

“存在为何?虚无为何?终焉为何?”

“超脱……又在何处?”

三个问题,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他的道心。他不再抗拒终焉的抹除,反而以一种拥抱、融入、理解的姿态,主动迎向了那最终的“无”。

“向死而生……方见超脱……”

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光……一道凌驾于存在与虚无之上的……超脱之光。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终焉”的抹除之中。

源海,在太初轮回神光的庇护下,度过了最后的安宁,也随之缓缓归于寂灭、虚无。

“终焉”之劫,似乎……结束了。

但,这真的是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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