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哥应该是感觉得到,我不想他插手这件的想法了吧?而且垣木哥一向是很讨厌麻烦的人。”江户川柯南语气轻缓而笃定,在告知服部平次的同时,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垣木榕一直是这样的,他的关心是有限度并且有条件的,如果你不领情,那就没有了。
“是这样吗?”服部平次做思考状,“可是,在这件事之外他对你的态度有没有变化呢?设想一下,如果有一件事,我一开始知情,后来莫名其妙被排除在外,那我会是什么反应呢?”
两人又开始迈步往回走,服部平次一边走还一边自问自答着,“大概会是不被信任的不开心,可能还会生气,甚至严重的话还会觉得,既然你不把我当朋友就不来往得了,怎么样,都不会可能是若无其事地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吧?”
他低头看着江户川柯南,“按照垣木哥的性格,如果他觉得被你的隐瞒冒犯到了,应该不会委屈自己和你有来往吧?”
哪怕只见过一面,服部平次感觉自己对垣木榕这方面的解析应该是准确的。
江户川柯南不爽地抬头,“就不能是因为他察觉到我不希望他涉险的心情,所以也配合我什么也不问吗?”
听出了江户川柯南语气里的气急败坏,服部平次也不介意,双手搭在脑后抬头望天,“是有这个可能啦,但我总觉得他不会是这么体贴的人。我其实更怀疑,他是不是……”他低头目光锁定在了江户川柯南身上,“其实知道了些什么啊?他不问,纯粹是因为你的隐瞒毫无作用。要不然,他为什么突然让你不要小看任何人?这个任何人,指的是朱蒂老师,还是克莉丝·温亚德?”
他继续延伸着自己的思路,“因为他知道,甚至可能知道得比你多,所以你的隐瞒在他眼里显得有些滑稽,以至于觉得没什么好奇的,他的态度,大概可以称之为……看戏或者隔岸观火?”
江户川柯南沉默,不只是在对待组织相关的这些事情上,在很多情况下垣木榕一直都给他一种游离飘忽的感觉,这种游离不像是漠不关心,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甚至是……掌控者。
这只是他的感觉而已,没有任何实证。
特别是在有些案件里垣木哥比他更早地知道真相,不过是他技不如人。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会产生那样的想法,是不是内心的不服气在作祟。
垣木哥说到底也只是多了他几岁而已。
但是服部平次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垣木榕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对于垣木榕来说,无论是朱蒂老师还是克莉丝·温亚德,应该都是陌生人才对啊,为什么突然告诫他?
垣木哥,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江户川柯南顿住脚步,对服部平次道:“服部,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一下垣木哥。”
服部平次一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被江户川柯南抛下了,他有心追过去,但是看到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天色,再想想还在等着自己的远山和叶,他觉得还是先保命要紧。
垣木榕是慢悠悠走路,江户川柯南则是飞奔,所以等到他被江户川柯南追上的时候,恰好正走进自家院子回身准备关门呢。
“垣木哥!”江户川柯南见状连忙出声招呼,然后在垣木榕动作顿住的瞬间,一个滑步就挤进了门缝里。
垣木榕松开手,低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小鬼,语气不善,“夜闯民宅啊你。”
江户川柯南无语地露出半月眼,“怎么就是闯了,再说哪里是空门了,垣木哥你不是还在吗?”
垣木榕哼笑一声,转身往房子里走去,“关门。”
江户川柯南回身把门合上,刚想找一下门锁的位置,就听见咔哒一声,锁扣已经自动锁上了,就连忙跟在垣木榕身后了。
他其实很少来垣木榕家,以前垣木榕确实说过他可以去找他借书看这种话,但他感觉得出来,这纯粹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他要是真上门了,垣木榕就要嫌他烦了。
有时候毛利兰让他送一些出门旅游带回来的手信给垣木榕,垣木榕也基本都是约着在波洛咖啡厅见面,顺便还会请他或者和小兰喝点饮料。
礼数上没问题,但是又透着一种互不相欠的生疏客套,让人完全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他上次来到垣木榕家,还是两三年前帮阿笠博士送垣木榕定制的小产品的时候,那个时候垣木榕家院子已经似乎还没有现在这样大,树倒是有这么高。
他的目光被远处围墙上的铁线吸引了,这看起来有些像高压铁线。
以前来的时候也有吗?江户川柯南有些疑惑,似乎是有的,但那个时候他没有太过注意这方面,所以现在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垣木哥家里是遭过贼吗,怎么还有这种装置啊……
等江户川柯南进入别墅主体的时候,就看到垣木榕已经换好了鞋,正在玄关处把自己身上外衣和随身带着的腰包挂到了玄关的吊钩上。
见江户川柯南进来,垣木榕拿起了一双码数稍小一点没有拆封的鞋子扔在江户川柯南面前,“没你的码数了,凑合着穿吧。”
当然就算稍小一些也是比一个七岁小孩的脚大上不少的,这还是他之前买鞋子的时候买错了码数懒得管才留下的。
“啊,好……”突然,江户川柯南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引得垣木榕和鹦鹉小六一阵瞩目。
五分钟后,江户川柯南坐在餐厅里看着自己面前的面包、牛奶、明显被当做零食吃的即食香肠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蔬菜沙拉,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们在傍晚的时候造访朱蒂老师家,本来是打算一起出去吃晚饭的,结果刚踏出公寓楼大门就有人坠楼死在了他们面前,也因此,他的晚饭耽搁到了现在。
“你居然还会不好意思?”垣木榕坐在对面,用手撑着下巴看他,“你现在不是撒娇卖萌一把好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