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自家人知自家事,严格来说这两种药散都不是他独立研发出来的,他顶多是复刻仿制了已有药方。
但他毕竟是凭借这两种药获得的代号,那在被人问起的时候他就不能露怯,他脸皮厚,还是冒领了这么一份成就。
所以垣木榕只是点头承认,又反问了贝尔摩德一句:“问这个做什么?”
贝尔摩德像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终于明言了自己的来意,“我想请你帮忙研制一种止痛型药物。”
贝尔摩德的要求并不让人意外,从她给刚刚的问话就看得出,她的目的就是药物。
只是垣木榕还是有些疑惑。
“单从镇痛药的效果出发,我觉得这款药目前的改进空间不大。”
贝尔摩德双手交叉姿态优雅地撑着自己的下巴,铂金色发丝垂落,浅绿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伤痛。
只可惜面前的两人一个赛一个地不解风情,对于美人黯然神伤的画面没有半点动容。
“我知道,但我对药效有其他要求。”贝尔摩德伸手拿过一个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才缓缓继续开口,“之前的镇痛散是局部外用药,我想要的是一款注射型的镇痛药,最重要的是,药物成分不能被检测到。”
垣木榕皱眉,系统可供选择的药方有很多,他之前在筛选的时候也看到过各种类型的镇痛药。
其中注射型的也不少,只不过因为琴酒一般是外伤比较多,而注射型镇痛药通常是全身起效,并不如外用型来的更有针对性。
更何况,贝尔摩德还要求不能被检测到,这个就复杂多了,他哪里知道组织的研究中心有哪些研究手段。
要是应了下来,结果药用上了还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牵扯到他和琴酒。
贝尔摩德这个要求一听起来就是个坑,垣木榕感觉还是不蹚这趟浑水为妙。
于是他果断摇摇头,“抱歉,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了,市面上注射型的镇痛药物很多,如果这些都不能满足你的需求,那我也没有把握能研制出你要的药物。”
说罢他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想必组织里的研究员才更清楚什么药物成分不会被检测到。”
贝尔摩德的内心涌起巨大的失望,她很需要这么一款药物,她哪里不清楚组织的研究人员更有可能可以研制出她需要的药物。
但是需要这款药的人全身的痛楚都来自于组织研究中心的一次次药物实验,为了实验结果的准确性,他们不敢也不愿意给那人注射镇痛药物。
而组织外的其他研究人员她更加信不过,终于出现了一个伊奈弗让她看到了希望,一个属于组织又不属于研究组的药物研究员。
她的消息比一般人灵通,她知道伊奈弗通过琴酒又提交了一些药物的研发资料,研究组那边已经确认了其中的价值。
伊奈弗能力出众,而有琴酒在中间她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泄露出什么对她不利的消息。
贝尔摩德并不想轻易放弃,她希望可以说服伊奈弗。
“你可以尝试一下吗伊奈弗?我可以保证无论如何,这件事牵涉不到你们。”贝尔摩德显然也是知道对方的顾虑的,“如果成功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或者你对易容术有兴趣吗,只要你试一下,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可以倾囊相教。”
垣木榕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贝尔摩德,他发现贝尔摩德的整个人身体状态不错,不像在忍受痛苦的样子,那么这款药就不是用在她自己身上了。
那是为了谁呢?这个人想必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贝尔摩德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作为组织高层、享誉全球的电影明星,她不可能不懂得谈判技巧。
像现在这样垣木榕连个确信都不给,贝尔摩德就把所有的筹码摆到了明面上,一副任由对方开价的模样,就说明这件事情、这个人对于贝尔摩德来说非常重要。
而垣木榕其实对于易容术的需求并不怎么迫切,主要是他一向是跟着琴酒做任务,琴酒的任务内容基本上都是暴力清理,前期的伪装潜入、收集情报的工作并不需要他出手,只是跟在后面的垣木榕自然也是不需要的。
另外也是因为系统也有相关课程,他已经尝试过,显然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学了那么久也就学了伪音,即便贝尔摩德愿意教,他也不一定能学会。
但是,贝尔摩德在组织的地位超然,她以自身为筹码,分量还是很够的,垣木榕有些动心,又下不定主意,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琴酒。
琴酒接收到垣木榕的眼神,他本不打算插手,在一开始听到贝尔摩德的要求时,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言。
原先他将谈话的自主权交由垣木榕自己把握,但垣木榕对于其中的一些内情不甚了解向他求助,他也就顺势接过了话题。
琴酒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转头看向贝尔摩德,长长的刘海覆盖住他的一只眼睛,裸露在外的是一边暗绿色的眼睛,一圈透亮的眼白围绕着瞳仁,冰冷得仿佛泛着一种无机质的感觉,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动,压迫感油然而生。
他问贝尔摩德:“你想给艾碧斯用?”
见贝尔摩德点头,他继续问道:“不怕影响实验结果吗,你知道一旦被boss发现,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而交出了谈话权安静听着的垣木榕心中一动,艾碧斯,Absinthe,又是一款酒名,是什么人的代号呢?
他也不急,琴酒在他面前提及这事,就意味着不会瞒着他什么。
贝尔摩德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冷漠又讽刺的微笑,“无非是在研究所关一段时间的禁闭罢了,他舍不得杀我,活着的我比死了的我可有价值多了。”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至于实验结果?影响了就影响了,那种实验不做也罢!”她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明显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