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巷旧仓库外围,已被悄然赶到的特警队员秘密控制。彭修杰亲临现场指挥,脸色铁青。
年轻刑警指出的那个隐蔽入口——一块看似与水泥地无异,实则安装了精巧铰链的活板门,此刻正敞开着,露出下方黑黢黢的、散发着阴冷潮湿气味的洞口。
一支经验丰富的特警突击小组已经佩戴好头灯、防毒面具,携带战术装备和通讯设备,鱼贯而入。
他们的任务是搜索、救援、并尽可能活捉目标。
指挥车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彭修杰紧紧盯着从突击队员头盔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
画面摇晃着,显示出一条狭窄、向下延伸的砖石通道,墙壁上布满粘稠的苔藓和不明污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霉味、铁锈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报告指挥车,已进入通道。通道长约十五米,尽头有转弯发现地上有杂乱的脚印,至少两种鞋印,较新空气中有刺激性气味,怀疑有化学物质残留,请注意防护。”突击队长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冷静而专业。
画面转过弯,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像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储藏室。
光线昏暗,只有队员的头灯照亮有限的范围。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几个空的塑料桶,还有……
“发现目标!不对!是假人?”画面聚焦,只见储藏室的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假人模特,姿势怪异,其中一个的脖子上套着粗糙的绳索。
“是误导。”彭修杰低声说。
突击队员继续谨慎搜索。在储藏室的另一头,发现了一扇虚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缝里,那股甜腻腐败的气味更加浓郁。
“准备突入!”
铁门被猛地撞开,突击队员迅速突入下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更大,似乎是由旧的人防工事改造而成。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经验丰富的特警队员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空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用废旧门板搭成的桌子,桌子上覆盖着厚厚的塑料布,上面散落着各种令人胆寒的工具。
不同型号的锯子、钳子、刀具,有些形状奇特,边缘带着不规则的锯齿;还有针线、钩子、以及一些说不出用途的、闪着寒光的金属器械。桌角放着几个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墙壁上,钉着一些模糊的照片和地图,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用红色记号笔画着的一些诡异符号——包括那个圆圈中间带点的“靶眼”符号,以及一些扭曲的、如同眼睛或漩涡的图案。
这里,显然就是凶手进行他那恐怖“加工”的“工坊”!
“发现江队!”一声呼喊传来。画面迅速转向角落。只见江牧宇和两名队员倒在墙边,似乎失去了意识。
旁边有一个被打翻的小型金属罐,正在散发着淡淡的白色烟雾。
“是麻醉气体!快!戴好面罩!检查生命体征!”突击队长立刻下令。
队员上前检查:“生命体征平稳!应该是吸入性麻醉!”
“立刻抬出去!医疗队准备!”彭修杰在指挥车里下令,同时心沉了下去。
凶手不在现场!他设置了陷阱,然后跑了!
突击队员在抢救昏迷同事的同时,继续搜索这个地下巢穴。
他们发现了更多的证据:角落里堆放着几卷与抛尸现场相同的深绿色防水布;一个上锁的铁皮柜被强行打开,里面竟然整齐摆放着一些编号标签,材质和样式与戚雨梦中描述的极为相似;还有一些受害者的个人物品,像是战利品一样被收藏着。
最令人震惊的发现是在“工作台”下面。一个隐蔽的凹槽里,放着一台处于休眠状态但电源灯还亮着的笔记本电脑。
技术民警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它封装起来,这将是指证凶手的铁证!
“报告指挥车,巢穴已初步控制,未发现凶手踪迹。发现大量物证,以及三名昏迷同事。正在搜索其他出口!”
凶手果然准备了退路。在巢穴的另一端,发现了一条被杂物掩盖的、通往更深更复杂下水道系统的狭窄通道。
他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再次消失在城市的血管之中。
但这一次,他留下了他的老巢。这对于警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重大突破!
当江牧宇和两名队员被抬上救护车,当第一批物证被小心翼翼地运出地下时,彭修杰立刻拨通了戚雨的电话。
“戚雨,”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激动,“我们找到了!找到了他的‘工坊’!江牧宇他们吸入了麻醉气体,但没有生命危险。凶手跑了,但他留下了大量的证据!你的直觉又一次指引了我们正确的方向!”
安全点内,戚雨听着电话里的消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几乎虚脱。叶少柒赶紧扶住她。
找到了!
虽然让主犯逃脱是巨大的遗憾,但端掉了他的巢穴,无疑是对其沉重的打击,也挽救了无数潜在受害者的生命。
“太好了彭队,江警官他们没事就好。”戚雨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你们安心等待。接下来,是漫长的证据分析和追捕工作。辛苦了,戚雨。”彭修杰说完,挂断了电话,投入了更繁忙的现场指挥。
戚雨走到窗边,看着城市远方。阳光依旧明媚,但她知道,在地下的某个阴暗角落,一个受伤的野兽正在逃窜。
较量,还远未结束。但至少,他们已经撕下了他第一层伪装,将他从绝对的阴影中逼到了深渊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