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在医院挂完水时，天已经黑透了。
裴川扶着他坐在长椅上，刚想拿出手机叫车，微信消息就接连跳了出来，是室友发来的语音，语气里满是调侃：
“川哥，你这两天人影都没见着，是不是跟哪个美女约会去了？快出来聚聚！”
裴川点开语音，声音没控制好，正好飘进顾屿耳朵里。
顾屿靠在椅背上，脸色好了些，却还是没什么力气，听到“美女约会”几个字，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又迅速掩饰过去，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不去了，我在医院陪人。”
裴川对着手机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顾屿，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下次再说，我这边有事。”
挂了电话，他刚想解释，顾屿却先开了口，声音还有点沙哑：
“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能打车。”
“没事，他们就是瞎起哄。”
裴川把手机揣回兜里，扶着顾屿站起来，“我送你回家，不然我不放心。”
两人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撞见了裴川的几个室友，都是临床医学系的，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奶茶。
“哟，川哥！这不是你吗？这位是……”
其中一个室友的目光落在顾屿身上，眼神里满是好奇。
“这是顾老师，我体育老师，刚才不舒服，我送他来医院。”
裴川赶紧介绍，怕他们瞎起哄，特意加重了“老师”两个字。
室友们却没在意，围着裴川挤眉弄眼：
“川哥可以啊，连老师都能搭上！不过你这母胎solo的人设，怕是要崩了吧？”
“就是就是，之前跟你说介绍女生认识，你说没兴趣，原来你喜欢这种成熟型的！”
他们的话越说越离谱，顾屿的耳尖渐渐泛红，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裴川牢牢扶住。
裴川瞪了室友们一眼，语气冷了些：
“别瞎胡说，顾老师身体不舒服，你们别围着了。”
室友们见他真有点生气，才收敛了些，却还是忍不住调侃：
“行吧行吧，不逗你了，你赶紧送顾老师回家，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还对着裴川挤了挤眼，才笑着离开。
看着他们走远，顾屿才轻声开口：
“你……他们说你是母胎solo？”
裴川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之前一直忙着读书，还有玩滑板、打球，没心思谈恋爱，他们总不信，总说我藏着掖着。”
顾屿的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裴川。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他笑得有点憨，和平时那副“痞气”的样子完全不同，竟有点可爱。
顾屿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轻声说：“挺好的。”
“啊？”
裴川没听清，刚想追问，就看见顾屿的鼻子皱了皱，显然是又要打喷嚏了。
他赶紧递过纸巾，还往旁边挪了挪，挡住飘过来的晚风：
“是不是冷了？我们赶紧上车。”
顾屿接过纸巾，刚想说话：
“阿嚏——”
打完后，他吸了吸鼻子，眼底泛着红，看着裴川，轻声说：
“谢谢。”
裴川看着他泛红的鼻尖，伸手帮他把外套的领子立起来：
“跟我还客气什么，快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