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扶不上墙,死鱼翻不了身,这些都是违背常理的事,良心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根本唤不醒,别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放下别人的错,才能解脱自己的心。”
江雪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他:“新车,刚上好牌照,你去帮我装上,顺便试试车,明天跟我出趟门。”
陈颈生年底忙得不可开交,江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贾梁跟着更合适。
他既能当司机,又能当保镖,而且买完书后,还能帮忙搬东西。
陈家饭店放假那天,贾梁给员工们发完工资和奖金。
还准备了一顿员工餐,特意把江雪也请了过来。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互相说着过年的祝福,才各自散去。
陈颈生的单位提前两天放了假,陈建军的学校也提前开始了寒假。
江雪知道贾梁要在市里过年,特意多给了他一个红包,让他和贾妈能好好过个年。
然后她大手一挥,招呼陈建军和陈娟:“走,咱们回乡下老家。”
小宁宁早就盼着回安城县了,开心地拍手喊道:“去姥姥家咯!”
陈建军一把将她举到肩上:“咱们回家!”
宁宁咯咯地笑着,一点也不怕摔下来。
陈娟看着兄妹俩的互动,眼里满是笑意:“建军也就这时候像个孩子,平时看着那么懂事,倒有点像二弟小时候的样子。”
“我听妈说,建军小时候总跟着陈颈生屁股后面转,可黏他四叔了。”江雪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
“可不是嘛,不光是他,那时候村里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几乎都佩服二弟。”
正聊着,几人忽然看到陈建军停下了脚步。
林小可竟然还没走,正在门口等着他,跟他说了几句话后,把一样东西塞到了他怀里。
陈娟和江雪对视一眼,都挑了挑眉。
走到外面,江雪看到陈建军口袋里露出来的针织手套,故意拖长了语调。
“哇,小可这手真巧,织的手套真好看。”
陈娟也认真地点点头:“比我织的好多了,回头我得跟她学学手艺,说不定是我方法不对。”
陈建军立刻把手套拿出来,递给陈娟:“她是谢谢我那天帮了她,婶,您要是喜欢,就给您戴,我一个大男人,戴不戴手套都行。”
陈娟:“……”
江雪:“……”
他这……是典型的钢铁直男吧?
陈颈生早已将回乡下老家的东西收拾妥当,就等着众人到齐,即刻出发。
家里添了新车,在家属院已经引起不小的轰动,可要是开回村里,那简直是个重磅炸弹。
村口,放了假的孩子们有的爬树、有的玩弹珠、有的摔方宝。
看到有汽车开进村里,孩子们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陈建业眼尖,用胳膊肘碰了碰刚输了方宝、正闷闷不乐的表弟。
“壮壮,那是不是你二舅开的车?”
壮壮正想从表哥的方宝堆里,偷偷把自己刚输掉的大国王方宝拿回来,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他刚想辩解,就听见表哥的话,朝汽车方向瞥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扔下手中方宝,蹦蹦跳跳地追着车跑。
“是小叔叔!小叔叔开车回来啦!小叔叔,小叔叔……”
宁宁也已经看到了壮壮,正隔着车窗朝他挥手。
陈颈生也听到了孩子们的声音,踩下刹车停了车。
江雪摇下车窗:“上车。”
她也看到了陈江的儿子陈建业,这孩子似乎有些犹豫,不敢上前。
可两人目光对视时,他还是害羞地喊了声:“四婶。”
江雪立刻笑了:“哎,过来,跟壮壮一起坐后排。”
副驾驶座已经被她和元宝占了,没多余位置了。
小建业的脸上立刻绽开大大的笑容。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的“战利品”,赶紧弯腰从地上捡起方宝。
往车边跑的时候,还掉了几个。
他索性把所有方宝都塞进壮壮怀里:“这些都给你了。”
小壮壮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都给我?”
“嗯,都给你。”
陈建军已经下了车:“四叔,四婶,大姐,我先走着回去,没几步路。”
他总是这样,习惯性给小辈们让位置。
于是,陈建业和小壮壮在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坐上了汽车。
车子继续往前开,身后一直有孩子们追着、闹着,直到陈家大门口才停下。
前院的新房子建好后,陈爸陈妈就搬过去了。
倒不是老两口非要住新房,而是孩子们常年不在家,前院离大门近,有啥动静也能及时察觉。
就像现在,汽车刚到家门口,陈爸陈妈就听见了动静,连忙走了出来。
看到汽车开进院子,开车的还是小儿子,老两口又惊又喜。
看着车门打开,孩子们一个个跳下车,壮壮拉着宁宁的手,先冲到陈妈面前。
“奶奶,宁宁姐姐来咱们家过年啦,还有姑姑也回来了!”
宁宁仰着小脸蛋,不再像以前那样怯生生的,轻声喊了句:“姥姥,姥爷。”
声音虽小,可比起以前见人就躲在妈妈身后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
“哎,哎……外孙女。”陈爸陈妈连连应着,陈妈的目光已经在找女儿的身影。
这些天她总睡不好,心里一直惦记着陈娟的日子。
虽说知道小儿子和小儿媳在市里照看着她,可一想到女儿年纪轻轻就离婚。
还要独自带着孩子受苦,她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终于看到女儿从车上下来,陈娟笑着喊了声:“妈,我们回来了。”
陈妈看到陈娟,眼泪差点涌出来,又赶紧憋了回去。
眼前的女儿,个子高挑,身形结实,气色红润,脸颊和额头都圆乎乎的。
眼睛里带着笑,可在她的记忆里,女儿结婚后就一直瘦弱不堪。
尤其是生了孩子之后,更是像大病一场,瘦得脱了形。
她以前也问过女儿身体怎么样,可女儿总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好,回来就好,你胖了,脸上都有肉了。”陈妈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她以前明明看在眼里,却还是信了女儿的那些借口。